料。”
他話中不辨喜怒,聽起來更有一種興師問罪的意味,若是換個當真只有十歲的孩子在此,只怕還真要被嚇到。
可偏偏喬琰察言觀色,並未看出劉宏的臉上有任何一點可以稱之為怒意的東西存在,在他握住那張絹帛的手指發力上也正是一種鬆弛的姿態。
此外,東漢帝王多為短命的特質,在劉宏身上是有體現的。
即便室內光照不盛,也不難讓喬琰這個見慣了後世這個年紀之人的存在,察覺出劉宏在氣色上著實看起來有點虛。
這種自內而外表現出來的精神頭,也讓他再如何形容深沉也少了幾分威嚴。
她從容答道:“臣所讀經卷不多,唯一擅長的便是以見聞寫事,自兵禍起所見,上洛陽途中所見,盡在筆下而已。能得子將先生看中,並不在預料之中,能承蒙陛下閱覽拙作,更是喬琰之幸。”
喬琰雖在洛陽並無官職在身,但她領了樂平侯這個位置,劉宏以卿稱她,她以臣自稱相回,算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所見所聞,盡在筆下……”劉宏重複了一句喬琰的話,笑了笑,“有點意思。喬卿是個務實之人,且入座吧。”
喬琰起身在劉宏下方的位置上屈膝而坐。
劉宏朝著她看了一眼,忽覺好玩得很。
他自北宮遷居到南宮的時間雖然不算長,但嘉德殿裡也算是會見了不少臣子了,卻還當真是頭一次接見年歲這
樣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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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宏垂眸間露出了一抹深思,卻又覺得將制衡世家和外戚的重任交給這個還未長成的孩子,多少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意思。
他便只是將目光重新轉回了面前的策論上,問道:“朕方才將喬卿的手書全覽,只見得這通篇之中,皆是郡縣優於分封,而州牧制度有重現分封制度嫌疑,大是不妥的意思,那麼我倒是想考一考你。”
“如你所說,分封之下,倘若為諸侯之人不仁,訊息便不能上達天聽,但劉太常與我說——”
“以州牧之長,必以其州中民眾為子,因而適其俗,修其理,郡縣之官員卻未必如此。若非諸郡縣官吏得過且過,絕不能讓黃巾囂張至此,多年勾結,一朝起事。這麼看起來,倒是州牧制更合適些。你是如何看這件事的?”
喬琰總不能說,這黃巾之亂任由事態發展,歸根結底還是劉宏自己不重視,哪裡是州郡官員得過且過。
倘若真跟史書之中記載的情況差不多的話,早在馬元義在洛陽城中的活動被揭穿之前,約莫在去年還是前年,就有潁川人劉陶和劉宏彙報張角蠱惑百姓之事。
偏偏劉陶都這樣說了,劉宏卻直說讓他別管這事,趕緊去繼續編纂《春秋》條例去。
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也不能全怪郡縣的官員不給力,實在是做皇帝的就沒將眼光放到下面來。
但她要是真這麼說,大概就得被打出去了。
於是她想了想後回道:“琰幼年之時,父親教我學詩,其中有一句反覆誦讀,正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料來——”
“民只可為天子之民,而不可為州牧、諸侯之民,否則長久之後,必定天子政令不能在州中推行,難以抵達諸侯國中。”
“如若只是春耕秋收之策倒也無妨,但若稅賦之事先過諸侯州牧之手,再抵京師,大赦徵兵旨意扣押於上級,再傳於民,那麼必定亂象頻頻。”
劉宏聞之頷首,又聽到她繼續說道:“諸侯多為宗室之子,也有野望取天子而代之之心,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