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一改方才被人佔了便宜也無所謂的神態,正色回道:“父親這麼問,也就太小看我了。我若會懼怕這樣的事情,又何必參與到此事之中呢?”
盧植看著盧毓的這番表現,忽然朗聲笑了出來。
有兒如此,他還有何好擔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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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真父子在最開始的兒子坑爹措手不及後,現在也成了一派父子和樂的情況。
另一頭的假父子就是一片愁雲慘霧了。
喬琰這邊論酒之會舉辦,何止是對長安城中是一件大事,田豐也時刻密切關注著其中的情況。
他是在弘文館中混到了個對外地人來說很難實現的位置,但他還是以鄴城朝廷臣子自居的,絕不會輕易就被對方收買過去。
所以他
也打心眼裡希望這場限酒令的推行遭到阻滯,以免在喬琰將發售酒水的權柄徹底掌握在自己手中之後,進一步拉開和冀州之間的差距。
要說田豐這個希冀還不能算是奢望。
雖說早前就有了天子和朝臣對喬琰此舉的支援,可想到那些士族子弟的狗脾氣,田豐已下意識地覺得他們不會輕易做出妥協,總得折騰出些花式條件來,讓這場商談多拉鋸上幾日。
袁熙也同樣如此希望。
他一邊翻閱著田豐住處的書籍,試圖從其中再記錄下來一些司隸這邊的情報,一邊和田豐互相以言語安慰對方還有翻盤的機會。
然而等到第二日他們就收到了訊息,昨日的一場聚會中,大司馬所要達成的目標已經盡數談妥,這些與會之人不日之內就會回返族地,將各處酒坊之中的剩餘存貨收繳中央,並配合朝廷完成對其他私人酒坊的收繳工作。
田豐愕然,“這些人屈服得是不是也太快了一點?”
這倒戈的速度,比他快了得有幾百倍了。
“他們就沒有一點世家的堅持嗎?”
聽到田豐這麼質問,袁熙深以為然地露出了個沉痛的神情。
在隨後聽到訊息,喬琰意圖建設醫學院,以華佗以及可能會來的張機為院長,建設繪畫院,以趙歧為院長後,兩人的臉色越發難看。
如果只有田豐一個人在此的話,他說不定還因要入鄉隨俗,哪怕在獨處的時候也不會表現出這樣明顯的憂愁。
現在兩個人湊在一起,想到這頭的種種舉措推行順利,對比鄴城那邊的情況,就成了相顧之間展現出的愁容。
乍一看,因為這種相似的神情,還真有幾分被郭嘉瞎蓋章出來的父子樣。
“二公子,”田豐開口道,“我猜,喬幷州的手中必然掌握了一種能讓士族從中受益的籌碼,而並不只是以武力威脅來謀奪的酒水經營權力,譬如蒜素這樣的東西是不足夠的。這個東西哪怕出現在了市面上,也必然還存在著短時間內難以攻破的技術壁壘。”
田豐將自己代入到擁有酒水產業的與會士人之中,覺得只有如此才能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袁熙問道:“元皓先生的意思是,我們去試圖獲知這個東西的秘密,然後告知於鄴城?”
“不,恰恰相反。”田豐回道,“我們要做出取捨了。”
看袁熙還有幾分迷惘之色,田豐給他解釋道:“這樣的交易籌碼能被喬幷州壓制到如今,也就絕不可能會被我們輕易獲知,若是貿然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前去試探,除了暴露我們的底細之外沒有一點好處。還不如儘快將能獲知的東西都帶回鄴城,讓明公早日為此做好準備。”
他面露深思之色地在屋中踱步了幾輪,不由有些懊悔沒能早早掙脫出這個處境。
他眼下的這個身份,要讓人不發覺他的底細不難,要想深入地接觸一些東西,卻實在不容易。
他又生怕荀彧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