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的時候,從喬琰這裡發出的勸阻訊號。
路需要一步一步走,飯需要一口一口吃,現在的紙張成本降低,是不是就是其中的一道訊號呢?
起碼這可以讓樂平書院的學生有更多的紙張可用,也可以讓樂平月報的數量得到進一步的提升。
這都是在眼下看得見的利益。
光是這一點,就已經能讓蔡昭姬做出選擇了。
“我聽聞君侯意在減少對楮樹的使用,轉為使用竹紙,至於世家門閥和書畫名家所追求的高檔用紙,則以青檀紙和桑皮紙來替代,有兩項門類也夠用了。”
蔡昭姬看著那四種被張貼在水泥路盡頭的紙張,笑意微舒:“史官筆墨要長存,我卻只想讓更多人知道,我們在記載著的都是一些什麼東西。”
幸好,她們現在又多了一項助力了。
看
看底下這些圍觀的人群,也就更顯竹紙的出現難能可貴。
張昶是覺得沒人能跟他談論這幾種紙張的留墨效果,蔡昭姬卻覺得,這底下認得那四次出現文字的都並不多。
也正因為如此,當底下又響起了一陣銅鑼聲響,示意進入下一個環節的時候,這些為圖看熱鬧的民眾直接將目光轉回了南城門的方向。
還未曾從那四副紙張上緩過神來的還是少數。
不過這新出現的一幕也確實更符合“熱鬧”
的定義。
就和昨晚測試水泥路抗壓情況一樣,此刻開到路上來的,是一架架戰車。
對於尋常百姓來說,他們是幾乎不會看到這東西的,若真看到反而得擔心是不是要大難臨頭了。
但此時不同。
這些戰車只是以儀仗隊的形式存在。
為了顯示在戰車上的負載不小,站在戰車上計程車卒都手長矛,身披重甲。
唯獨有一個人有些例外,便是站在最前頭,手持牙門帥旗的典韋。
當然,在這樣的場合下,這個帥旗上的字樣絕不可能是“喬”
字,而是個漢。
可當以典韋為首所策御的戰車行過這條長安新路的時候,誰都不會忘記,這是一支隸屬於樂平侯的隊伍。
重甲重旗重車,甚至連車上的人也是重的,在馬匹腳底的馬蹄鐵踩踏在地面上的時候,發出的聲響便顯得尤其重。
即便如此,在這樣的一列戰車從道路的一頭消失在另一頭的時候,在路面上依然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這樣的一幕落到了地上,生怕是因為自己看得不夠仔細才出現了這樣的錯漏。
但沒有就是沒有。
水泥路對這樣的情況根本不會有任何的抗受不住跡象。
而當留神著地面上的情況之時,無論是剛來到長安的袁耀,還是等待著與田豐完成接頭的袁熙,也都看到了那馬蹄上的特殊裝置。
他們陡然意識到,這同樣不是個簡單的存在。
喬琰所掌控領地與他處的關山隔閡,以及那以蹶張弩為代表的重型弩箭大顯神威,讓相當多的人忽略掉了她的騎兵裝置。
但事實上,馬蹄鐵和這水泥路一樣,是有著其劃時代的意義的。
不過在喬琰將涼州和幷州都掌握在自己麾下,大大限制了其他各地戰馬來源的局勢下,比起她要擔心對手學去了這種東西,會不會給她造成什麼麻煩,大概還是她的對手更需要擔心一番。
擔心當她此等配置的鐵蹄東行或南下之際,是不是會成為他們的噩夢!
在這一刻,袁熙就是這樣想的。
他們落後的好像已不止是畝產和弓/弩這樣的武器了!
更讓袁熙心中驚駭的,是那隨即走上了水泥路的重甲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