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袁紹對此事的重視,完全不敢在路上有任何的停歇。
當他抵達長安的時候,一路風塵僕僕地車馬趕路,只花費了五天的時間而已。
他翻身下馬,拍了拍有點發軟的腿,心中哀嘆了一句此行不易。
好在,在他報信求見後,得知喬琰今日剛從武關方向回來,恰好身在長安城中,若不然他還得多跑一點路。
許攸長舒了一口氣。
在見到喬琰後他便恭敬地朝著她行了個禮。
雖只是兩年未見,她此刻也算是神情平靜,但當她抬眸看來的時候,許攸驚覺一種戎馬殺伐的氣勢迎面而來。
又見她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的筆擱置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問道:“子遠先生所為何來?難道袁本初是想說他其實也想來討伐董卓,只是又遲到了?”
許攸一噎。
喬琰絲毫沒給他面子地接道:“上一次他遲到了兩日有餘,這次遲到半月都不止了。”
許攸回道:“喬侯說笑了,袁青州是讓我來還糧的。兩年前喬侯借與的五萬石軍糧,如今我等連本帶利雙倍奉還,以犒喬侯為大漢行軍之勞。”
這個開場白還真讓喬琰有點意外。
這語氣裡的拉攏意味實不在少數。
只不過……
“且慢!”她抬手止住了許攸接著往下說的話茬,問道:“你說……連本帶利雙倍奉還?”
許攸不明白她為何此刻笑得有些微妙,“不錯,先時冀州流民甚多,不便支出,多耽誤了一年實在是我等的不對,故而袁青州以雙倍送還,以表歉意。”
雙倍奉還,以表歉意?
一聽這話,喬琰著實沒忍住笑了出來。
她怎麼聽許攸的語氣怎麼覺得,這位與袁紹相識時間最久的謀士,居然並不知道袁紹虧欠下的是一筆多麼可怕的債務。
那袁紹也太過分了!
這種事情——怎麼能瞞著自己的得力下屬呢!
她轉頭朝著一旁的郭嘉問道:“奉孝啊,我記得那張借條是你去尋袁本初簽下的,到如今利息幾何了?”
一聽她這話,郭嘉連忙起身,擺出了個討饒的動作,口中說道:“我看君侯還是饒了我吧,我的術算能力一向不太好的。”
他邊說邊轉向了許攸的方向,“但我聽聞子遠先生乃是智計之士,想來此計與彼計也沒甚區別,不如勞駕子遠先生來算一算?”
“……?”許攸一臉迷茫地看向這一唱一和的兩人。
他怎麼聽都覺得,這好像是在說,他話中提到作為利息的五萬石糧食,居然還不夠。
可這不應該啊……
若真如此,他家明公當時是怎麼答應下來的?
袁紹是向來不喜歡做什麼虧本生意的。
懷揣著這份疑惑,當那張由袁紹簽字畫押的借條出現在他面前後,他逐字逐句地看了過去。
起先的不以為意,在他心中嘀咕過了幾個數字後,忽然變成了溢於言表的緊張。
他緊繃著神情,僵硬在了原地。
在喬琰玩味的目光中,一滴冷汗忽然從他的額角滑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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