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合適的投誠時間。
喬琰並不只是需要對著漢陽四姓痛下殺手,也需要收放自如。
啟用趙昂就是她對外發出的一個訊號。
而在前後腳的工夫裡,另一個人也被從金城郡的大牢中放了出來,送到了冀縣。
正是在喬琰發起對冀縣攻勢之前便被鎖拿的姜冏。
從金城郡的大牢中被釋放出來,得知在短短時間內冀縣內發生了這樣多的事情,又再次見到漢陽的張太守,姜冏心中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以至於他的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他最開始便是因為的這個姓氏,才成為了對方的屬吏,但因敬重蓋勳的為人,便陪著他往幷州走了一趟,見到了喬琰,有了任職在她麾下的契機。
可如今再回漢陽前,也正是這位同樣為他所敬重的幷州牧,完成了對漢陽姜氏的雷霆打擊。
他一位相熟的堂兄便死於此事。
然而再回看此事,從這出審判中倖存下來的,恰恰是四家中品行和能力最為出眾的,這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應當如何評價才好。
但或許,就像趙昂選擇了出仕於喬琰麾下一樣,對他來說在此時最合適的出路是用心辦事,讓漢陽姜氏還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時也命也罷了。
張太守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未多言。
這個時候有些勸誡的話若說出來,對人來說未免殘忍,也只能等到時間來抹平這一切了。
姜冏處理完了冀縣的家人後事,便前來了
上邽。
在他抵達之前,這些從涼州各郡趕來的豪強也都已經在喬琰這裡報了道,此時正是各自展現出籌碼的時候。
段奎這傢伙能想出協助喬琰處理俘虜的事情,其他人也可以。
他能想出將人質送到喬琰這裡的操作,其他人也同樣可以。
這讓段奎很覺不安。
若不能從這些相互競價的人中穎脫而出,他還要如何確保自家的未來?
姜冏踏入議事廳的時候便聽到段奎說道:“君侯預備暫放於武威郡軍屯的俘虜,我段氏可以負責其吃住開銷,為防此舉顯得段氏施恩,一應用度都將先送往姑臧郡府。”
這話聽著還好,可段奎緊接著就說道:“我等有此舉,實是君侯於漢陽所行之義舉,令我等茅塞頓開。”
“這涼州地界何以動亂頻頻,便是因為我等雖有富貴,卻時常與民爭利,而非和衷共濟。為彌補昔年錯處,當有覺悟悔改之舉動。”
“……”在旁記錄的趙昂筆尖一頓。
姜冏的腳步也隨之一停。
段奎這個壓價壓到了倒貼的地步,也不算太意外。
河西四郡向來富庶,因烏鞘嶺的緣故,連羌人作亂都少有覆蓋到那一片去,他們確實是出得起這個價格的。
但是後面那番吹捧的話,可就真是……
大概是河西風沙吹出來的厚臉皮吧。
喬琰都忍不住朝著段奎分去了一個眼神。
卻見對方的神情那叫一個坦坦蕩蕩。
她毫不懷疑,要不是她早在段奎開口之前就說,段煨和武威段氏之間的關係她不會捆綁著來看,不至於讓他們因此而為難,段奎只怕能說出將他也給帶去郿塢之下這樣的話。
不過她不打算再讓他們說下去了。
現在的爭相競價,還是有些意氣上頭的因素在。
危機感和相互之間的攀比競價,都讓籌碼層層上漲。
若是他們在隨後後悔,難保不會牽扯出另外的麻煩。
“段家主倒也不必如此。”喬琰扣了扣桌案,示意他們各自停嘴,“我意已決,此番出兵長安,排程走了三萬兵卒後,秋收必定缺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