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香氣也將門前的酒氣給驅散了開來。
他連忙一招手,跟隨他而來的青壯便上前來扛起了糧袋。
漢代的一石約莫27公斤,張牛角為扛重物,帶來的人自然大多是壯勞力,但再如何是個壯勞力,在這些人並非是個力能扛鼎的力士的情況下,所能扛起的也不過是石而已。
這此番跟他前來的一千餘人,能在一輪之中運走的,只佔了這糧倉的五分之一而已。
好在他們還有後頭接應的部隊,更是為了能將這批糧食盡數帶走,將他們此前於其他地方劫掠而去的板車也給帶了過來。
不過是需要多跑兩趟罷了!
但話是這樣說,張牛角還是不由在心中暗恨,若不是喬琰隨同皇甫嵩盧植等人將他們這冀州黃巾給清剿到了這個地步,又讓大賢良師的神醫形象破滅,他在拉起人一道揭竿而起的時候,本不該只有這麼點人手才對。
而被他說動的五千人裡,留守一部分,走不了夜路的排除一部分,婦孺老人再排除一部分,在上面接應的再排除一部分,最後剩下的也就只有了這點人手。
人手的缺少平白給他加出了這麼多工作量來,著實可惡!
但見到這縣城南邊的城門已經在他們入城的人手裡被開啟,露出了一條供給他們搬運糧食的通道後,張牛角又不覺心懷舒暢了幾分。
那孩子再聰明又如何,還不是在明日要面臨糧倉失竊,三萬石糧食不翼而飛的情況。
若是白日,因樂平特殊的地形,難免要讓他們在尚處於山坡上的時候就被發現,說不定就會被縣民於縣城城牆之上自發組成的衛隊給攔截在外,可這夜裡——
在對方鬆懈的守備之下,這筆糧食他便毫不客氣地笑納了!
當他們這一行接連搬運了兩趟,將帶來的糧車裝載了近半的時候,張牛角越發看到了一種勝利在望的景象。
雖然來回兩趟的上山進城讓他和跟從的青壯也不免覺得有些疲累,但再有兩三趟他們便能徹底掃空那糧倉了,這筆堪稱驚人的收穫無疑是讓他心情大好。
他甚至盤算起了要不要直接將車推到那樂平縣城之外,也好讓裝載方便些,但聽了聽車軲轆的聲響後他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多跑兩趟算了。
() 他啃了個炊餅恢復了點體力重新下了山,
卻並未留意到,
在他自橫嶺之下的南北山道轉入白龍道下山的路上,在那閻王壁之上有數雙眼睛正將他們的行動,藉著今夜還算明亮的月光看了個清楚。
程立對著鮑鴻無聲地比劃了個手勢,這正是等到他們這一趟上來就動手的訊號。
鮑鴻心跳得飛快。
在先前喬琰說什麼英雄酒的時候,他一度以為喬琰是要讓他去剿匪,還表現出了那麼個不情不願的樣子,誰讓他怎麼想都覺得,己方可用的人數跟那黑山賊相比實在是相去太遠,無論如何也不佔優勢,然而現在他卻覺得——
好像也不是不能打嘛!
因那一筆三萬石糧食的緣故,這樂平縣城之中能動用起來的戰力大幅增多,而也正是因為這筆糧食,讓這些並未超出喬琰預估數量的黑山賊不得不先當了兩趟搬運工,已然消磨去了一部分體力。
更不必說,他們這些伏擊之人還是處在先發制人的優勢位置的!
鮑鴻在此時將自己當時的抗拒早給丟到腦後去了,而是滿心琢磨著,自己因這個艱難的護送任務而附帶完成的剿匪,是不是還能給自己搏出一點戰功和名聲來。
這也算是對他一路上的心理壓力的回饋了!
鮑鴻想到這裡,按住了手邊的佩刀,又在程立的指揮下從高處慢慢撤了下來,蟄伏在了隨時可以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