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是從最東南的地方聞訊趕來,也大概並不需要這樣多的時間。
更不必說,那個方向的人還大多不會來到這裡。
禰衡心中思忖,還是覺得喬琰另有所圖。
只是眼下楊修覺得她此舉妥當,蔡邕荀爽等人都在樂平穩坐泰山,盧植王允隻字未發,他有傲氣卻不是沒有眼力,便是再觀望些時日再出聲也不遲。
這個將論酒會推遲到五月底的舉動,並不只是讓禰衡覺得奇怪,被喬琰隨後請來作為楊修副手的衛覬其實也有同樣的疑惑。
早對喬琰有所看好下注的衛覬在去年十月裡替她延請來了張芝,又以河東世家的名義收攏河內方向的民眾,在這長安朝廷建立後,喬琰也自然而然地對他發出了出仕的邀請。
但因衛覬在早前沒有實際的履歷在手,所以先讓他協助楊修完成這出論酒會。
而後再以此功出任為喬琰所舉薦的右扶風。
直接從太守這一檔做起,即便是衛覬出身世家名門,在本事上絕不差,又攤上了一個有些特殊的時候,也著實是高升了,更難免為人所詬病,除非……
除非喬琰篤定,這出論酒會所能起到的效果,絕不只是一個限酒令而已。
衛覬觀喬琰面色沉靜,其中分毫也沒有被近來長安城中的一些聲音所幹擾的樣子,心中有了些揣測,又聽她說道:“與其說是論酒會,不如說這也是長安盡顯其都城風範的盛會。”
“若無一個可能打破全勝神話的噱頭在前,又如何能讓人將目光都集中在此地呢?”
衛覬依然有些不解。
不過他已從喬琰的話中聽出了些門道來。
想到他進城來的途中專門往城南繞行的一遭,一如同樣從東面而來的張昶兄弟所做的那樣,他便下意識地開口問道:“那城南的長安路也是其中的一環?”
雖然還沒到土法水泥路徹底養護成型的時候,卻也已經能讓人看出幾分端倪來了。
隨著時日推移,從開端的“長安”二字到從桂宮對應出的末端,都逐漸形成了板結成塊的樣子,就像是一塊渾然一體的巨大石塊。
從表面上來看,原本溼漉的水泥表面也在陰乾之中變成了乾燥的平面,好像已從
可以在其上刻畫轉為了不能留痕。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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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得等到真走上去之後來做出個驗證。
喬琰也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回了句“你很聰明。”
和衛覬這種聰明人說話還是很舒坦的,尤其是他這人聰明歸聰明,走的卻是務實的路子。
在喬琰暗示另有其他專案後,他也並未多問,便接下了和有釀酒行當的世家打招呼的任務。
喬琰盤算了一番,負責接待的身份代表和形象代表都有了,奇觀在養護中,竹紙在五月能送來第一批,高濃度的酒精可以直接從幷州送來,其他的東西也早已籌備妥當,那麼在這場盛會開辦之前,她已沒什麼要做的了。既然如此,也不必將精力都集中在此事上面。
於是那些在四月末五月初抵達長安的人便聽聞,喬琰這會兒人已不在長安城裡了。
丟下了這麼一個大新聞之後,她就丟下長安城裡的風暴,自己跑了?
眾人剛面面相覷,又聽聞喬琰其實是去折騰長安上游的渭水防治去了,只能坐了回來。
打從四月中旬開始,長安周遭的田壟上就已經是新苗青青的樣子,雖還未到繁盛的時候,但其間生氣勃勃之態,也不免讓人在明知尚有存糧的情況下,也覺望之心喜。
這關中平原引渭水及其支流澆灌,土地肥沃,水源充沛,確實是一片適合耕作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