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大司馬之位是踩著劉焉上去的,再想想今日在益州所發生的事依然是在用劉焉的性命來成全喬琰,王允越發給自己心中的那番懷疑找到了立足的證據。
不行,若再放任對方繼續發展下去,遲早要出現前漢為王莽所篡奪這樣的情況,偏偏在位的天子劉虞也沒有一個在能力上拿得出手的子嗣,王允就算是想要協助天子發展勢力,也覺得其中的局勢大為不妙。
說不定對關中來說,這樣的發展還比不上喬琰在位之時。
在這一刻,王允要比任何時候都後悔,當年的長安變故中為何會被李傕這樣輕易地將劉協給帶走了。
若是劉協還在,以對方的潛力和年齡優勢,他便是將這些發覺的不妙之處都給遮蓋下來,行沉潛隱忍之舉又有何妨?
但這世上並沒有如果一說。
王允在將這個調查結果告知於齊周後閉門陷入了沉思,思考著當喬琰在將巴蜀平定回返長安後,她攜此等大勝到來偏偏封無可封的情況下會做出何種舉動,卻渾然不知,喬琰想要帶回的根本不只是一個勝果。
傅幹並不只是要將書信送往長安。
在完成了這一出報信之後,他已打著要回返涼州駐紮戍守的名頭,從長安以北的高陵走秦直道北上。
這秦直道是劃分開的涼州幷州二地,所以他並未回涼州去,而是轉道往東進入了幷州地界,也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到幷州州府,他當即聯絡了戲志才,自幷州府庫調動存糧,隨同另外一條密令一道抵達了雲中郡,交到了呂布的手中。
“君侯真讓我出兵?”呂布目光發亮地站了起來。
天知道他等這個訊息等了多久,還以為自己除了在運送鹽滷和震懾塞外之外都沒什麼作用了,顯得他這個平北中郎將一點也不像是依靠著戰功上位的,反而看起來像是個閒職。
尤其是一想到後一輩中的英才人物層出不窮,也就更讓他生出了被取而代之的危機感。
今年初的時候,喬琰其實給他寫過一封信,提到呂令雎在武力值之外還有頭腦,呂布也得跟著努力。同時還提到了一句話,說的是要讓他做好準備,在今年可能就有出兵征戰的機會。
因旱災災情的緣故,呂布已經做好了計劃會出現變更的準備,反正他真到了手癢的時候還可以跟戲志才申請,到漠北草原上去打一打不太聽步度根指令的鮮卑遊弋散部,還得和赤兔繼續磨合感情,以求在實際作戰中起到最佳的配合效果。
這麼說來,就算是將計劃再往後推遲一年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決定。
可顯然喬琰向來都是答應了下屬何事,就不會做出違約的。
既然答應了給呂布在今年出兵的機會,當然得讓他出去逞兇!
傅幹回道:“中郎將還是先將這道密令看全吧,君侯對您是做出了一些限制的。”
“限制有什麼好怕的,”呂布渾不在乎地說道,“就算是把我的一隻手捆著,我也照樣能夠取了那公孫小兒的首級。”
他一邊說著一邊拆開了喬琰給他的密令,然後就苦起了臉,“真要如此?我覺得父女協作圍獵公孫瓚,說出去也得算個美名。”
在這封密令上赫然寫著,由呂布帶著幷州府庫之中的存糧,與身在居庸關的張遼會合,在七月的尾聲發兵征討公孫瓚。
如若不能成功將公孫瓚攔截在漁陽郡內,便由張遼繼續追擊,呂布即刻回師。
這趟回師並不是回返到張遼原本所在的上谷郡,而是前往和冀州鄰近且沒有山脈阻隔的涿郡境內,以防袁紹對於喬琰的幽州征伐舉動做出任何不利於戰局的攔截。
要說打公孫瓚不成轉而去打袁紹,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喬琰在信中專門說道,在呂布戍守於漁陽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