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將來襲的胡人射殺在城下,故而他成長中的絕大多數時間,除了演練武藝之外就是練習對外射箭。
可張楊怎麼看都覺得喬琰在提升目力和臂力的開弓訓練上的天賦,甚至在他這個被重壓所迫的人之上。
也完全不遵循在他所認知之中的謀士定策,州郡長官決策,武將帶隊進攻這一套流程。
喬琰這位樂平侯好像完全可以身兼數職!
就比如此時,這身量尚未長開的女童一身玄衣勁裝,手持輕質短弓,於挽弓搭箭之時凝氣定神,氣場渾然一體。
時正五六月交接,日光已顯出幾分初夏之盛,就彷彿數月前遲遲不退的寒冬,在此時已經找不到任何一點痕跡了,而這日光交匯出的一抹金輝,正在這少年縣侯的箭尖之上。
弓弦脫手,箭出如虹,正中前方的圓盤中心。
張楊忍不住喊了聲“彩”
。
以喬琰如今還只停留在二十步箭靶的程度,的確還遠不能與那些個動輒五十步百步的善射之人相比,可對一個接觸射箭僅僅兩個月的人來說,這進步著實是太過驚人了。
起碼在張楊的印象中,喬琰手裡的這把短弓,是在他抵達樂平後的不久才製作出來的。
若是按照這樣的進度,說不定再過上兩年,樂平就能出個百步穿楊的神射手。
當然,喬琰可沒他想的這麼樂觀。
御、射劃歸於君子六藝,也就自然在系統面板上有對應的技能,她此前是留了多餘的技能點在的,故而也如彼時騎馬需要提升到足以趕路的程度一樣,現在也先在射箭上墊了兩級。
起碼保證在槍法上還沒練出個所以然來的情況下,能先在必要的時候以射術自保。
然而隨後的提升就必須出自她自己的努力了。
這不是一個說說就能實現的目標,任何一種技藝的鑽研都必須要下苦功夫。
但好在,喬琰並未浪費這經由系統而來的射術基礎,那麼在根基沒有走任何歪路的情況下繼續提升,無疑要比她四方請教要好得多。
這張弓開合的訓練所提升的臂力,也隨後表現在了她持槍的力量上。
這正是一套彼此促進的良性迴圈。
而當她的
目光從二十步外的箭靶上收回,朝著遠處山田青翠景象看去的時候,也未嘗不是對視覺的放鬆。
樂平的夏日繁盛的不只是草木,還有其他種種。
龍骨水車滾滾而動,鏈條之上的撥片運轉在畜力驅動之下,將低處的流水帶往高處,在這個薯蕷最需要保持乾溼得宜的時間,節省了不少勞力。
此前只破出地面的青苗,在此時也已將纖細脆弱的莖藤順著支架攀援而上,夏風吹來,只見那將入生長旺盛期的葉片招搖,並不影響日光自刺槐條支架之間穿過,給下方的葉片帶來足夠的光照。
在山田之間也隱約能見著那些個勞作的身影。
薯蕷的高產量伴隨著的麻煩事可不是搭建個龍骨水車就能解決的。
比如說中耕。
因其地下根系橫著長還長得淺,對尋常作物來說容易進行的中耕,在薯蕷這裡就得小心伺候,只挖松表層的土壤,而後小心地將其中的雜草清除。
張牛角這會兒總算如他所願的在這百人隊伍中混到了個上層,勉強也能算是個小屯長,到了這幾日也忙得腰痠背痛的,正是為了將田間滋生的雜草小心謹慎地拔除,應了夏日農忙。
而他剛直起身子,就看到褚燕領著從常山郡招募來的人在上面的山道上巡邏而過。
他忍不住羨慕得有點牙疼。
但想想,雖然說羨慕別人有這行動力和造化,可縣中官吏必須識字,還得定期考核評判,不透過的打回來負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