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的。
越是徐州的繁盛之地,大概也就越是能吃得下這批貨物。
喬亭還能因為先前陳珪的“指點之恩”前去接觸陳登,正符合了她先前對徐州著手之處的考量。
這當然還是以商人的身份和徐州官員結交,並未違背喬琰對她的要求。
而另一頭,在家賦閒的張懿得知,同一條街上來了個闊綽的蜀中商人。
他揹著手從外面溜達回來,就聽聞自家夫人已去採買了不少東西回來。
張懿瞧著這一堆紅紅黃黃的布料,印花蠟染的圖樣,還有那綠底描紋的陶器,就覺得自己的腦袋生疼,忍不住說道:“你買這些個東西有什麼用,不覺得這顏色太……太豔麗了嗎?”
“你懂什麼,”他夫人斜睨了他一眼,“你從七八年前開始這運氣就沒好過,按說以你這袁氏門生的起步點和你的年齡,這會兒就算不穩坐著太守的位置,得到一方百姓的擁躉,也該當入朝做京官了,結果你倒好,先把自己混到了廣陵這地方的太守——”
“這也就算了,好歹還在大江以北,不算蠻夷之地,現在呢?”
現在啊……現在混成了個白身了。
便是遇上漢靈帝這種相對來說有些喜怒無常的,恰好說錯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其實也少有直接將人的官帽一摘到底的。
畢竟能混到這種位置上的,多少有些盤根錯節的人際關係。
只要別撞進士人和宦官之間的爭鬥,也別戰隊在囂張跋扈外戚的這一邊,總的來說貶職的程
度有限。
偏偏張懿遇上的這個兩方朝廷對峙,
那可真是四百年炎漢的頭一遭。
要說這是運氣不好也真沒錯。
見他沒什麼反駁的語氣,
他夫人又道:“正好這新到的大商人帶來的除了蜀錦之外還有不少洛陽的貨物,無論是花布還是綠陶都是些熱鬧歡慶的圖樣,買回來擺在家裡,給你轉轉運氣。”
張懿忍不住小聲嘀咕:“洛陽都已經不是帝都了,買洛陽來的貨物難道不會越帶越晦氣嗎?”
但想到洛陽,他臉上不由有幾分唏噓之色,又將這句話給吞嚥了回去。
他一邊接受著指派,將家中的幾處盆栽遷移到新的綠陶盆中,一邊聽著夫人繼續說道:“說來也是好笑,這廣陵地界上打著佛教的悍匪,連外來人都知道了,問及為何只來射陽,那商人也是欲言又止的態度,偏偏陶謙老兒不知此事,盡放任著他在這裡胡作非為。”
“四月才辦過一次浴佛節,這才到六月就又辦,這是什麼道理?總不能是在他們佛宗的規矩裡兩個月算一年吧?若真是這樣,不如讓他來表演一出一月之內莊稼成熟。”
張懿沒回話。
他也不知道他是應該說,陶謙當然知道笮融的所作所為,只是眼下的情況對陶謙更有利,還是應該說,要是笮融真能如他夫人所說的那樣,讓莊稼在一月中成熟,他也懶得留在此地觀望了。
把最後一個花盆給搬完,將幾個綠陶罐搬進灶房之中,張懿便揹著手往屋子裡走去。
但剛走到一半又聽他夫人說道:“晚膳之後我再出去一趟。”
張懿眼皮一跳,“你不會還沒買夠吧?”
“才不是,我去聽人說故事。”她得意洋洋地回道,“因這蜀中之地向來與外頭交通斷絕,難得來個蜀地商人,我去再聽聽有趣的事情,比如說那大司馬是如何與劉益州會獵漢中,驅逐張魯的。那東家既是巴西閬中人士,必然清楚這些。”
張懿聽到大司馬二字,連喬琰的名字都還沒聽到呢,就覺得有點臉色發青。
別管和喬琰之後的戰績相比,她當年以箭矢貫穿了他的官帽舉動是不是得算手下留情的,給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