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便以極快的速度恢復了回去。
可就在兩日後他能拖著病體起身而行的時候,又有一條加急的軍報送到了袁紹的手中,訊息依然來自徐州。
報信的信使一抬眼就對上了袁紹幾乎要吃人的目光,下意識地便打了個哆嗦。
袁紹死死地攥緊了面前的杯盞,直覺這送來的訊息不像是劉備被人救出、趁機翻盤這樣的好訊息,但再怎麼壞的訊息,他也不能乾脆不聽……
“說吧。”
那信使開口道:“徐州民眾為劉玄德求情,包圍了徐州州府所在的郯縣,希望喬燁舒不要將其殺害,蔡伯喈似乎是早在喬燁舒於揚州有所動作之後便收到了訊息,也來到了徐州,為出身吳郡四姓的顧元嘆求情,披髮赤跣來求。”
“然後呢?”袁紹的眼神已經隨著這個意外到來的訊息亮了起來。
此前許攸所
() 說,劉備在徐州的聲望極高,勢必會給喬琰帶來麻煩,好像已經在這一句話中展現出了端倪!
如此聲勢的求情,若是在他那青州軍隊揮師南下之際發動,當真是他的機會所在。
然而信使的下一句話卻將袁紹才生出的希望直接打回了谷底。
“隨後,她因徐州庶民之請願,將陳元龍從囚牢中釋放了出來。因陳元龍所說劉使君在徐州種種,決定將其免死,送往長安就一虛職。”
“但那吳郡四姓在她此前于徐州的調查中實屬作惡多端,只念在蔡公求情的份上,將他們送往海上夷洲,只等改過自新後再將其放還。”
袁紹極力剋制著自己的聲線不在此時洩露出他的心緒,問道:“有此一遭,徐州民眾是何種反應?”
信使老實回道:“他們說喬大司馬能聽民眾之心聲,又早有盛名在外,而今接管徐州,他們也願聽從其安排,徐州典農校尉陳元龍跟隨其前往司隸治理洛陽,劉使君能至天子麾下善終,他們心願已了各自退去。”
似乎是生怕袁紹受到的刺激還不夠一般,他又加了一句,“我北上回返冀州前,徐州已在魯子敬、賈文和等人的統籌下開始佈置徐州對青州方向的防線了,民眾無有攔阻。”
徐州眼線所寫成的徐州戰況和後續,都在此番信使的到來中原原本本地記載在紙張上,一併朝著袁紹呈遞了上來。
袁紹沒有將手中的杯子摔出去,也沒有將桌子給掀出去,他只是覺得自己面前的紙張上每一個字他都認得,但組合在一起就變成了他感到無比陌生的樣子。
比如說他完全無法理解,為何喬琰像是能算準劉備的逃亡路線一般,在海上將其截獲,比如說長期處在琅琊郡的臧霸孫觀等人為何會在突然之間被喬琰說動,朝著她倒戈而去,比如說,為何明明是求情逼迫的局面居然會在突然之間變成順應民意、徐州歸附!
“好毒的心思!”先前還成竹在胸的許攸都在此時讓臉色沉了下去,“她這分明是在用劉玄德在徐州的名聲成全自己。”
在信上原原本本記載的求情之事,讓許攸就算沒有親眼見到彼時的場面,都敢做出這樣的斷言——
喬琰但凡在那民眾求情之前有殺劉備的真切意願,他許攸現在就把自己的腦袋往徐州寄過去!
絕沒有!
這出一個要殺,一群要救的戲碼,分明就是拿出來表演給外人看的,又哪裡是什麼真被規勸回來的感人畫面。
有此一遭,什麼徐州民眾聽聞有人要為劉使君報仇便開城迎接,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劉備身在長安,做那長安朝廷大漢宗室可擔任的閒職,已算是落敗者最好的下場了,若是徐州再生變故還是因他而起,那麼別管他有多麼賢德,都絕不可能再有活命的機會。
這些深受他恩德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