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裡有著太多計程車族支撐門庭的要素,以至於根本無法擺脫封賞諸臣、劃分土地的同時帶來的種種弊病,這才有了今日這樣的情況——
士族利益稍一受損便當即抱團回擊!
這已不是有人能將漢室一統就改變的東西,也因曹操不能算是士人行列而看得格外清楚。
他還要堅持於自己站在鄴城朝廷的立場上嗎?
或許不用了。
在他將那張紙條交給那農戶的孩子之時,想到的是當年討伐董卓結束的時候,他跟喬琰說,他還需要透過鄴城那處朝廷的官職委任來得到那個東郡太守的位置,所以無法與她一道出徵涼州。
若能求得那個位置,何止是能夠務實地做出些政績來,也能將洛陽地界上的流民都給包容兼併過去,何樂而不為?
而現在
,他好像已經不必再非要依託於那所謂的“正統之名”來實現自己的目標了。
民意不可違,大雍天子統一天下的志向,也同樣展現出了一派滌盪四海的架勢。
喬琰的僭越、叛漢,都已不再是一個貶義的詞彙。
他又為何不乘上這股東風,將自己的立場給站明白呢?
兗州世家的背叛恰恰讓他看清楚了這時局之中各方人物的真實面貌,也讓他看到了,真正能夠給予他長久且穩定回饋的——
乃是掙扎求生的萬千黎民。
既然如此,他總還是要給自己和兗州的未來謀劃出一條出路的。
轉投長安,並不是什麼說出口需要覺得不自在的選擇。
從忘年交到主從關係,在這個強者為先的時代裡並不難被人所接受,以曹操的心胸也不會對此懷有芥蒂。
他唯獨覺得有點介意的是,他不能是以一個被兗州世家驅逐出境的喪家犬身份被接納過去的。
好在,他還有兩個戰功可以立。
其一,便是這片世家抱團的兗州。
揚州地界上的世家因為孫策之死遭到了喬琰名正言順的清算,兗州世家倒是容易得多了,只因那立場的糾紛之下,絕沒有什麼該不該殺名士的道理。
當這場對反叛者的清繳發生在兗州地界上的時候,誰說這不是一種殺雞儆猴呢?
而其二,就是他面前的河內守軍。
王匡確實不是一個擅長於調兵遣將的人,但只要他和他麾下的兵卒存在,張郃等人在河內郡就能有一支為他們兜底的隊伍。
倘若真要在孤注一擲地狀態下增兵孟津,效仿當年喬琰在孟津和小平津處雙線誘敵,也不是不能一試。
但現在曹操將這支軍隊給調走了,直接斷絕了他們的這種可能。
而倘若喬琰想要讓她的部下從洛陽方向朝著大河以北發動反擊,河內郡的情況將會遠比她想象得空虛。
可憐王匡在遭到了那樣一番突如其來的威脅之後,是絕不可能等到他想要的鄴城天子詔,來確保這出調兵的合法性的。
他所等到的,大概只會是袁紹怒不可遏的責備。
但曹操此刻可沒有同情王匡的多餘想法。
他在想的只是一件事,也不知道子脩和子廉的情況如何了。
現在距離他“挾持”張邈離開酸棗,已經過去了將近兩日了。
那就離他對曹昂和曹洪做出支援的約定,只剩下了一日多的時間。
曹操沒有坐以待斃的想法,曹昂和曹洪當然也沒有。
在意識到張邈的弟弟張超和作為他二人謀士的臧洪已經發覺了此地異動的那一刻,這兩人便一個著手於加固營防,將原本是為了防止喬琰部將襲營而設的壕溝和鹿角木再搭建得妥當幾分,一個開始籌劃起了營盤之中的物資儲備。
他們兩個人都很清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