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清楚地看到,那邊根本不是因為強光而出現的視力幻覺,而是蹋頓的頭顱被人給砍了下來,掛在了馬前,被人當做了耀武揚威的戰利品,隨同那匹戰馬一起朝著他奔來。
同時遭到了這般待遇的,又何止是蹋頓一人!
那些烏桓人具有標誌性特徵的首級,被懸掛在這支騎兵的每一匹戰馬前面。
這種格外獨特的做法,讓他們即便只是被一個年歲不大的女郎所統領,也無法讓公孫瓚感覺到任何的可乘之機,只覺遍體生寒。
蹋頓死了,他真的還有逃出生天的機會嗎?
公孫瓚並不知道這個答案。
他只知道他在此刻,身體的本能已經壓過了他做出決斷的神志,毫不猶豫地調轉馬頭朝著南面疾
馳而去。
可還沒等他走出多遠,他就聽到了那前方出現了一陣彷彿索命的鈴鐺聲。
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鈴鐺、馬蹄、喊殺和這幽州的長風混合在一處,形成了一片將他牢牢包裹在其中的泥淖。
公孫瓚甚至無法分清,在他試圖提槍還擊的行動中,他機械式的舉動到底有沒有砍中任何一個他的對手。
可很快他就覺得自己的前額、咽喉和胸口都發出了一陣尖銳的痛楚。
在這種貫穿傷的刺激之中,他還沒來得及抓緊韁繩就從馬上摔了下去。
再接下來的事,他已不可能知道了。
因為他已被戰馬從胸膛上踏過,像是踩滅火星一般,將他的最後一口呼吸給壓滅了下去。
他死了。
交戰也很快走向了尾聲。
當那支從東面同樣長驅直入的隊伍強橫地衝入了那些逃兵隊伍裡的時候,幾乎像是屠夫在追趕著無有還手之力的雞鴨。
南面本應當在海上巡查的甘寧,在岸上哨騎來報公孫瓚的動向後匆匆上岸,恰好趕上了這樣的一出圍剿,完成了對漏網之魚的捕撈。
呂布的隊伍也從後方趕了上來,將這場對公孫瓚的追擊戰攔截在了漁陽郡的境內,並未違揹他對於喬琰給出限制的執行。
漁陽郡的郊外漸漸只剩下了戰馬甩尾抬腳發出的細微動靜,歸入了平靜之中。
眼見此景,相會的三支隊伍因成功完成任務,上到領頭人下到部從各自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口氣實在是松早了。
當公孫瓚的屍體在收拾戰場後被送到眾人面前的時候,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出現了。
在場圍殺公孫瓚的眾人幾乎都有一手不差的弓箭,而在方才撲滅這股殘存勢力的行動中,人人都為搶奪擊殺公孫瓚的首功而射出了一箭。
誰讓他們都怕這出三面而來的圍追堵截,讓自己的隊友兼競爭對手搶先了一步抵達公孫瓚的面前。
箭術的超群讓他們這種近乎直覺的開弓拉箭居然各自命中了自己選定的靶心,而其造成的結果是,在公孫瓚的身上居然有數支箭矢,且觀其命中的位置,都可以算是致命的要害。
比如說,呂令雎那支效仿喬琰而打造的羽箭,就紮在了公孫瓚的額頭上。
甘寧習慣使用的小箭射擊的角度極刁鑽,赫然出現在公孫瓚的咽喉,正中了鎧甲破損的縫隙之內。
呂布所用的三石弓和太史慈所用的兩石弓穿透力極強,竟是一箭從公孫瓚的後心貫入,一箭從側腰扎入,洞穿了肺腑。
這麼一看,好像誰都是造成公孫瓚之死的罪魁。
那麼,擊殺公孫瓚的首功該當是誰的?
其中的一對父女將領一點都沒有將功勞讓給對方的意思,反而都覺得自己所拿下的才是此番的首功,也讓眼前的場面變得更加戲劇性。
姍姍來遲的張遼和公孫度一個從西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