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暫時歇下來了,王進軍已經準備好……”
他的聲音忽然停下來,趙嘉禾捧著瓷罐,打算默默離開,總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東西。
裡面忽然伸出一隻手,把她扯進去,黑暗中,那隻手緊緊扼住她的喉嚨,她能感覺到,眼前的人已經起了殺意。
她強忍著窒息的感覺,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殿下……是,是奴才,小禾子,啊!”
宋硯微微鬆開手指,趙嘉禾拼命地呼吸,她以為自己剛才又要死一回了,真的,都摸到了鬼門關的大門了,好在宋硯及時放開了她。
“你來這裡幹什麼?”宋硯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溫熱的呼吸灑進耳朵裡,讓她忍不住縮縮脖子。
書房裡沒有點燈,只有月光灑進來,她看不到宋硯的臉,只能感覺自己後背泛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她抖抖索索地抬了抬手裡端著的瓷罐,顫聲道:“奴才只是來送酸筍的……”
宋硯稍微退了幾步,拿出火摺子點燃了屋內的燈。
屋內瞬間明亮起來,趙嘉禾這才看清楚宋硯的模樣,眼睛濃得像是一團墨,黑沉沉看不見眼底的神色,臉上還有剛才的殺意,很是懾人。
沒有偽裝的溫潤如玉,他如今整個人就像是一柄開鋒的劍,時刻準備砍斷他人的頭顱。
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模樣的宋硯了,前世最後一眼看到的人,就是這樣的宋硯……
她忽然有些害怕起來,抵住門板,努力不讓自己跪下去。
上輩子就因為他要殺人滅口,她無辜被牽連,如今不會又是死於相同原因吧?
宋硯垂著頭,打量著她,不知道為何,趙嘉禾似乎很是懼怕他,她不止一次表現過對他的恐懼,那是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無法掩飾。
剛開始他以為是他的錯覺,後來他試探過幾次,她對於他,脾氣似乎很好,沒有不耐,沒有不敬,對於他的一切要求都會滿足。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你似乎很怕我?”
冷不丁對上他帶著寒霜的眼,趙嘉禾只覺得心跳忽然漏掉一拍,他的眼睛直直看進來,彷彿她心底那個隱秘的地方被他看穿。
“奴才當然怕您,您是皇子,身份尊貴無匹,隨隨便便就能要了奴才的命,奴才怎會不怕您?”趙嘉禾含糊其辭,指望糊弄過去,宋硯看她強自鎮靜,額頭的冷汗暴露出她的懼怕,他嗤笑一聲,眼神意味不明。
他可沒見她對其他皇子也這麼懼怕過,就是太子,他也只是見她表現得對一個主子的尊敬,但也遠沒到恐懼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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