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他揉了揉額角,再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無力地靠在太師椅上。
他孃的,這都是什麼世道,想他堂堂大梁開國皇帝,居然、居然在內宅跟人玩起了勾心鬥角的把戲。
這、這,忒他孃的賊老天!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要扛起大刀,把那些膽敢覬覦他妻子的混帳全都砍了!
男子漢大丈夫,純爺兒們,就該真刀實槍地大幹一場,娘兒吧唧的玩心眼,忒噁心了!
他又再度長嘆一聲。
宮中,下了早朝的馮諭瑧,在明德殿召見了聚賢館的大學士羅翀,一邊翻看著羅翀早前呈上來的典籍,一邊頻頻點頭,臉上儘是滿意之色。
終於,她合上書籍,讚許地朝著羅翀道:「原以為至少還需要一年半載方能成書,沒想到羅大人竟如此有效率,這書中內容不但齊全,而且編纂得十分有條理。」
羅翀難掩得意地捊了捊花白的鬍鬚:「說起來,這還得虧太后給老臣送了一名得力幫手。」
「哦?」馮諭瑧被他挑起了興致,「這得力幫手是哪一位?」
羅翀愈發得意:「便是前些日子您送過去的王敘王公子。太后您不知,這位竟是個過目不忘的能人,滿腹經綸,得虧有了他,才將不少錯漏的典籍給修正補齊了。」
馮諭瑧驚訝極了:「過目不忘?當真如此了得?哀家倒真要見識見識。連翹,著人去請聚賢館的王敘王公子。」
連翹領命自去安排。
因太后去上朝了不在殿中,鳳驊自然也不好留在明德殿,便回了他在宮中所居之處長明軒。
他看著時辰,約莫過了平日馮諭瑧處理政事的時候,便帶上近日新作的畫,往明德殿而去。
穿過一片梅林,又經過一道月拱門,忽地看見明德殿的內侍步公公,領著一個似乎有幾分眼熟的身影迎面走來。
待那道身影漸行漸近,他不自覺地微眯雙眸。
是他?他怎麼會……
那人跟在步公公身後,一直行至他的跟前,拱手行禮:「鳳公子。」
鳳驊點了點頭,視線卻投向一旁的步公公:「這位公子是?」
步公公躬身道:「這是聚賢館的王敘王公子。太后召見,不敢耽誤,請恕奴才與王公子先行一步。」
「步公公請。」鳳驊自然不會為難他,只看著他帶著王敘越走越遠,臉色終於沉了下來。
太后召見……竟然是太后召見!
他自然認得出,這個王敘便是那日永和大長公主送進宮,卻被他借連翹之手攆去了聚賢館的其中一人。
他垂下眼瞼,拿著畫卷的手不知不覺地用力,很快地,畫卷便被抓得變了形。
馮諭瑧不知這段插曲,在看到王敘本人時便有心試探一下,想看看是羅老倔言過其實,還是此人當真能過目不忘。
她特意挑了一本內容不甚重要,卻長達上千字的奏摺扔給對方,只給了一刻的翻閱時間。
哪想到不到半刻,王敘居然一字不漏地把奏摺內容唸了出來。
馮諭瑧先是一愣,繼而大喜:「好、好、好,能有王公子此等人才,實乃大梁之幸!」
「太后言重,敘愧不敢當。」王敘連忙跪下。
馮諭瑧親自走下寶座,將他扶了起來,誠懇地道:「哀家所言,並非為虛。大梁建國,不過數載,百廢待興。常言道,文能安邦,武能定國,我大梁將士驍勇善戰,威震四方。然朝廷飽學之士極度缺乏,哀家雖有意使臣民沐先賢教誨,可惜經典著作毀於戰火,難覓其蹤,可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如今得王公子,又有羅卿之助,可謂如虎添翼,何愁不能事成。」
王敘感激地作了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