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虎妞便結束了在宮中四處溜達找樂子的日子,正式開啟了她的求學生涯。
至於不久之後出現的撒嬌耍賴哭訴課業太多的情況,馮太后完全置之不理,甚至還威脅她,鬧一回加一門課,把她嚇得麻溜走人。
虎妞開啟求學生涯後,以親身經歷,明白了一句真理——自作孽不可活。
小姑娘委委屈屈的,又不敢再去找姨母哭訴,便將所有委屈與不滿寫到了信中,悉數告訴了她的周叔叔,好讓周叔叔明白,她如今過的是什麼水深火熱的日子。
當然,對自己一力要求上的武課,小姑娘倒是喜歡得很,雖然辛苦,但她硬是咬牙堅持了下來,讓一直想要看她笑話的穆垣等人失望不已。
遠在定州的穆元甫知道小姑娘在習武,便也在回信中加以指點,為讓小姑娘更易於理解,他還認真地畫了圖。
好在以前在永和大長公主府的時候,為了能與原身,周季澄更相像,他也努力學過一段日子畫畫,雖然畫技難登大雅之堂,但簡單地畫幾筆,讓小孩子看得懂還是可以的。
京城中的虎妞收到這些畫自然愛不釋手,愈發喜歡在信中與周叔叔說些習武的事了。
只是穆元甫很快便沒有辦法及時給她回信,因為在經歷數不清多少次小戰後,大梁正式與北夏交戰。
這一回,不是為了震懾,也不是反擊,而是涉及生死存亡的正式交戰。
如今,大梁國富兵強,從周邊各國遷居大梁境內的百姓更是數不勝數。人口激增,帶來的是勞動力的大幅增長。
加之大梁建國以來,天公作美,一直風調雨順,收成一年好過一年,各地原本空空如也的糧倉,已經堆滿了糧食,往往舊糧未消耗完,轉眼間,新糧便又能把倉庫堆滿了。
天時、地利、人和,樣樣齊備,馮太后便正式下旨,邁開了大梁欲一統中原的步伐。
馮諭瑧站在城頭,看著朝廷派往定州的五萬精兵漸漸遠去的方向,滾滾塵土中,高高豎起的大梁旗幟仍然十分醒目,正迎著風翻滾飄舞。
她突然生出幾分豪情來。
「連翹,你看,這萬裡江山,都是哀家的!」
在描繪萬裡江山,鑄就萬世基業的面前,那點兒兒女情長又算得了什麼!
連翹站在她的身側處,眸光晶亮,無比堅定地回答∶「是,都是太后的!將來,太后擁有的必會更多。」
馮諭瑧沒有再說話,只是微微側身,眸光投向了某個方向盤。
連翹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瞬間便明白她看的是父母長眠之地所在方向。
她亦不禁有幾分失神。
主僕二人怔怔地站在城牆上,誰也沒有再說話,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以及風吹動旗幟發出的撲剌剌響聲。
直到小姑娘那清脆的、帶著喘息的大叫聲傳來——「姨母……姨母……他們走……了麼?」
兩人回頭一看,便看到虎妞喘著粗氣爬上石級,急急忙忙地跑過來看大軍出征。
「嗯,走了。」
「啊?走了?!這麼快?!」虎妞大為失望,還不死心地直踮著腳尖,欲透過高高的圍牆往外瞧。
馮太后難得好心地一把把她抱了起來,指著大軍遠向的方向道∶「瞧,連影兒都看不到了。」
虎妞失望極了,一會兒又恨恨地道∶「都怪陶老頭子磨磨唧唧,拖了下課的時辰,耽誤了我的事。」
馮諭瑧順手捏了她臉蛋一把,教訓道∶「瞎叫什麼?什麼陶老頭子,陶先生可是有名的大儒,他肯教你,算屈尊降貴了,還敢老頭子老頭子的給人起混名。需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給哀家敬著些!」
虎妞噘著嘴,揉了揉臉蛋,回答道∶「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