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既然《尋君記》是他們的拿手好戲,本王已經看過最好的,又何必再耗費時間去看次等的。」鳳驊淡淡地道。
陪同的官員察言觀色,見他似乎心情不暢,自是不敢再說。只是覺得此人當真有點喜怒無常。
鳳驊也沒有心情再在城中閒逛,當即便打道回了驛站,剛回到屋,便看到了心腹從魏國傳來的密函。
他面無表情地閱畢,而後一點一點地把密函點燃,看著它迅速被火苗吞噬,才堪堪地鬆開了手。
「張貴妃手伸得太長,恐怕是覺著自己活得太久了,既然如此,找個機會送她上路。也好讓那些不安分的知道,本王縱然遠在千里,也依然可以輕易拿捏他們的身家性命。」
那心腹領命自去安排。
「再安排一下,本王欲與穆垣私下見一面。」他不緊不慢地又吩咐另一名下屬。
「王爺想與梁國皇帝見面倒也不難,只是梁國作主的卻是馮太后,就怕她會讓人一直盯著梁國皇帝,萬一發現了……」下屬有點兒遲疑。
「你只需說行或是不行,別的,本王沒有興趣聽。」鳳驊打斷了他的話。
「屬下遵命!」那下屬立即斬釘截鐵地應下。
鳳驊又有條不紊地下了幾道命令,待眾人一一領命而去後,他給自己續了茶水,端過茶盞啜飲了一口。
清洌的茶香立即充斥口腔,他發出一陣若有似無的嘆息聲。
這麼多年了,他喝過無數的茶,最喜歡的還是大梁的茶,以及,大梁的人……
只是……他又發出一陣低低的嘆息。
他離開幾年,她身邊的人卻從來沒有少過。在他之後又有了幾個人?一個?兩個?還是三個、四個,抑或便是她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這些年,她身邊來來去去那麼多人,真的能有人在她心裡留下半點痕跡麼?
他自嘲般笑了笑。
大概是沒有的吧……
穆元甫,當真是個極幸運之人……
他想,像那樣如風似雲的女子,若想要長久與之相伴,便只能折去她的羽翼,把她鎖在身邊再也離不得。
這些年,他拋棄了自己的良知,不擇手段走到了如今,不正是為了此麼?
他又啜飲了一口茶水。
但願穆垣不會讓他太失望。
萬壽節在即,穆元甫也終於從洛雲山離開,返回城中的臨時住處,只待萬壽節及穆垣大婚之期一過,便要再次奔赴邊疆,協助許躍平收拾前夏國留下的爛攤子。
如今京城雲集各國來賓,滿城的熱鬧繁榮當中,掩蓋著的是各國彼此之間的試探。是聯合起來對抗大梁,還是各人自掃門前雪。
他相信馮太后必然亦會派人混跡當中,收集各樣資訊以備不時之需。
這一日,他接到了一張請帖,邀請他的不是別個,正是曾經的風華公子,如今的魏國攝政王。
他有些意外。說起來,他與鳳驊從來沒有正式結識過,自然也沒有什麼交情可言。
唯一有的交集,大概便是他們曾經都曾入住過長明軒。
不管對方邀請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他都會如約而至。
一直命人盯著穆元甫一舉一動的連翹,自然知道鳳驊給對方送了請帖,暗地思忖了片刻,還是報到馮諭瑧跟前。
馮太后放下手中毫筆,秀眉微蹙。
鳳驊與穆元甫?這兩人之間,難不成還有她所不知道的交集?
「讓人先留意著,莫要擾了他們。」她吩咐道。
到了赴宴那日,穆元甫剛坐上馬車,居然見馬車上已經坐了一個人,那人雖是一副隨從打扮,但他還是認得出,此人不是別個,正是皇帝穆垣,亦即他的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