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斑夫人送你去矯正,你不生氣。花斑夫人不讓你加入軍部,你也不生氣……子車故意挑釁你,你不生氣……明寶珠怎麼胡鬧,你也不生氣……暗巫綁架你,你也不生氣……”池杏問,“你是不是從來不會生氣?”
明塹頓了頓,說:“似乎是。”
池杏越發覺得不對:如果說一個人從來不發怒,倒是可以理解的,這可能是一個很能自我剋制的人。但要是說一個人不但不發怒,而且是打心底裡從來沒有一絲怒火,那就相當詭異了。
“似乎?”池杏問,“是有,還是沒有?”
明塹想了半天,說:“我不確定,有幾次……我依稀覺得有些煩躁,但又很快被心裡那個聲音給壓下去了。”
池杏眼前一亮,問:“是什麼事情,你記得嗎?”
“我記得,就前不久。”明塹垂下眸子,提起這事就不太痛快。
池杏看明塹的表情,就知道這些事情是真的惹到了明塹,又問:“是什麼事?”
明塹答:“都是與你有關的事。”
池杏一下愣住了。
明塹也不會藏著掖著,既然池杏問起,便坦白告訴他,當明德提出“共妻”的時候,他就很不痛快,而花斑夫人指責池杏的時候,明塹也“有違孝道”地感到煩躁。
池杏聞言,若有所思,倒不怎麼言語了,默默和明塹回到明家樓房。
花斑夫人見池杏和明塹牽著手的樣子,只感十分礙眼。她笑笑:“回來了?坐吧。”
明塹和池杏一起坐下,也不寒暄幾句,徑自說:“我打算和池杏訂婚。”
花斑夫人聞言,驚得險些從椅子上掉下來:“怎麼這麼突然……”
“發生了昨晚的事……”明塹頓了頓,說,“我認為該提早把婚事提上日程。”
花斑夫人勉強笑了笑,說:“不是我不同意啊,只是這個事情太突然了。而且虎神山發生了這麼兇險的事情,又趕上拜山的日子,一件白事接著一件白事的,我們卻忽然提起要辦喜事,是不是不太好呢?”
明塹一下無話可駁。
池杏卻笑道:“這不正好沖喜嘛?發生了這麼多傷感的事情,正需要喜事來衝一衝呢。不然這日子都沒有盼頭啦。”
花斑夫人心想:這騷狐狸狗真是能,還沒過門呢就敢跟我叫板了,正讓他當了明塹的老婆,以後還有我的好日子過嗎?
花斑夫人越想越覺得不能同意池杏和明塹的婚事,但她也不好直接把話說死,便道:“是這個理,不過還是得一件接著一件事地辦。先等祭祖的事情過了,再操辦你說的事情吧,你看怎樣?”
池杏聽花斑夫人連“婚事”“訂婚”這樣的字眼都不肯說,只說什麼“你說的事情”,就知道花斑夫人有多排斥了。
但他也不管,只是笑著說:“那是。明塹,你覺得呢?”
明塹便對池杏道:“你覺得好就好。”
池杏溫然一笑。
花斑夫人見明塹對池杏這麼言聽計從,就氣得內傷,但到底臉上不能露出來。
和花斑夫人交代完了要說的事情之後,明塹便和池杏回到臥房。
池杏下意識地在床上坐下,拿出手機想要玩一把遊戲。這時候,明塹忽然問:“對了,你的房間在哪?”
池杏一愣:“我和你一個房間啊。”
明塹也一愣,又說:“我們都沒結婚,怎麼可以住一個房間?”
池杏沒想到明塹還抱著這個想法,心裡一下不樂意了,嘴上卻說:“可是我們都已經【敏感詞】了……”
“那是意外。”明塹一派端莊地說,“我不能因為這樣的理由而不尊重你。”
池杏:媽的,你不【敏感詞】我才是最大的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