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的胸膛汩汩流出血液。
“怎麼會……”兇手實在難以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快的動作。
不過是一息之間,他就被一隻貓給掏了心窩了。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人類,此刻已經死了吧?
尚幸他是妖獸,身體出現傷口,妖力便會自行修復傷處。
只是,妖力的消耗讓他身體發軟,倏忽往後倒下。
大概是失去了主持者,樓房的法陣也瞬息停擺,風一吹,黑色的霧氣就完全散去,四周的景物重新變得鮮豔而安靜。
挖掉阿涵雙目的兇手倒在地上,黑袍仍遮擋他半張臉,但只要見過他的人都能認出這是誰——但黑明塹不認得。
只有白明塹見過他,黑明塹對他沒有記憶,唯一的印象就是剛剛池杏那句“就是這個妖獸,剛剛說要掐死我呢”。
“狗膽包天。”黑明塹伸出腳,踩在兇手破了洞的胸膛上,肆意地碾壓。
好不容易修復的傷口再次被一擊破潰,濃稠的血液再次流出。
一道道劇痛加在他身上,使他痛苦不堪。
“先別殺他。”池杏往前,伸手將兇手的黑袍掀開。他確認了,兇手之所以能夠使出黑巫術,靠的就是這件黑袍。
黑袍是一件難得的法器。
被扯下黑袍後,兇手更是氣息奄奄。
黑明塹看到兇手的臉,也有些意外:“是個瞎子?”
兇手的一雙眼眶是黑洞洞的,並沒有眼睛——不錯,挖掉阿涵雙眼的兇手就是阿涵自己。
池杏心念數轉:“這黑袍該不會也是黑檀的遺物吧?”
大概是年月過去太久,黑袍上已經沒有黑檀的氣息,但是從花紋和樣式看,跟池杏曾經見過的黑影狀態的黑檀很契合。
聽到黑檀的名字,兇手身上流過一陣顫慄:“你……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
池杏說:“什麼時候輪到你問我話了?我還沒問你話呢?你為什麼要挖掉自己的眼睛假死?”
阿涵閉上了嘴。
黑明塹再給阿涵來了兩爪子:“我家寶貝問你話呢!”
阿涵被打得牙齒都飛出來兩顆了,但還是一言不發。
“不肯說?”池杏說,“啊,那我只能用禁術了。”
說著,池杏伸出手指,點向阿涵的眉心。
池杏的靈力猶如一把利劍似的劈開阿涵的腦海,翻攪著他記憶的領域,自然也引動了精神上的痛苦。阿涵開始劇烈地掙扎,但因為受傷而虛弱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反抗,隱秘的記憶硬生生的被池杏挖出,被迫在陽光之下展露——
當阿涵的眼睛被挖後,巫師協會第一反應是這是邪教所為。
就是那個收集大妖和巫師身體部位獻祭邪神的邪教。
而一向不太靠譜的巫師協會在這一點上居然沒有搞錯。
阿涵的確是那個邪教的成員。
更讓池杏驚訝的是……邪教的教主是暗巫。
暗巫在五年前被巫師協會關進天牢,邪教突然群龍無首,陷入了停擺。也是因為這樣,池杏當年假借邪教的名義傷害大巫師也沒有引起邪教注意。因為當時邪教因為失去了教主而十分混亂。
直至最近,副教主才好不容易鎮壓了各方勢力,最終登上教主之位。
教主新上任,希望能夠做一票大的,便盯上了以兇猛著稱的虎妖。
看著虎神節將近,副教主命令阿涵貢獻一雙壯年虎妖的眼睛,如果阿涵能做出這樣的貢獻,就給他升職。
阿涵思來想去,要是對付其他壯年虎妖,他沒有十足把握。要是對付自己家人,他又狠不下心。
最後,他想了一個折衷的辦法,就是自挖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