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
少明塹輕蔑地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曾經說過,無論莊園的主人是誰,你都會忠於他。”
殭屍管家似乎也猜到少明塹是一個記仇的孩子,便很耐心地解釋:“當然,但所謂‘莊園的主人’必須是我認可的主人。我認可的只有您。”
少明塹沉默了一會兒,仍用那種高傲的語氣說話:“僕人也有選擇認不認可主人的權利嗎?”
殭屍管家提起嘴角,露出一個僵僵的笑容:“恐怕這是僕人唯一擁有的權利了。”
“那麼,”少明塹低聲說,“他一定不認可我吧。”
殭屍管家沉默了一陣,他知道少明塹說的“他”是誰。
很明顯了,少明塹說的是池杏。
殭屍管家那句“無論誰是莊園的主人,我都會效忠”,並沒有戳到少明塹的心。真正戳中他的,是少明塹聯想到“無論誰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池杏都喜歡”。
池杏喜歡黑明塹,也喜歡白明塹,看起來好像也挺喜歡自己的……
不,錯了,不是的……
少明塹想:池杏不認可我作為這個身體的主人。
就在少明塹胡思亂想的時候,殭屍管家用急切的語氣打斷他的思考:“還請主人趕緊服下傷藥吧。您的傷勢不能拖啊。”
少明塹對此不大耐煩:“你在教我做事?”
殭屍管家對這位任性的主人無可奈何,又是操碎了心。
“真不知該說你任性還是愚蠢。”真白檀聲音悠悠響起。
殭屍管家身體一繃,用維護的姿態站到了少明塹面前。
真白檀緩緩踱步而來,他身上穿著昂貴的絲袍,手裡抱著和他幼年時一般模樣的娃娃,笑容燦爛地說:“像你這麼討人厭的貓,居然還有人會那麼喜歡,真是稀奇。”
少明塹不理會他,又把虎眸閉上。
真白檀一邊梳著手裡小娃娃的頭髮,一邊笑道:“可惜啊,你還是不如黑白明塹討喜。池杏可是迫不及待地離開你。別說他了,你的親族好像也沒有一個喜歡你吧?真可憐。”
少明塹閉著眼睛,裝作沒聽到的樣子,但身上變得濃郁的煞氣和怨氣卻出賣了他不平靜的心境。
真白檀閉起眼睛,享受著怨氣和煞氣帶來的舒適感,繼續快樂地刺激少明塹:“你記得嗎?白明塹捅的這一刀,你覺得池杏擔心受傷的是誰呢?是你麼?還是白明塹呀?我猜,如果他知道白明塹自殘,疼的卻是你,他就不會那麼擔心了。”
少明塹氣得渾身發抖,真白檀則心情愉悅。
真白檀伸手將殭屍管家扯到面前,笑吟吟說:“你這身皮還挺有趣的,拿來做傀儡應該也不賴。”
說完,真白檀便將殭屍管家拖走。
殭屍管家並沒有掙扎,只是用深沉的目光凝視著少明塹,好像在說“別聽他的,你是很好的”。
少明塹僵硬著身體,試圖站起來營救殭屍管家,但傷痛和鐐銬卻限制住他的行動,使他猶如病貓一樣只能可笑地嗷嗷叫。
鐵鏈釘釘咚咚響了不知多久,少明塹力竭地倒下,胸口的傷再次裂開,流出鮮紅的血,染在他胸前的毛髮上。
少明塹昏昏沉沉地想:或許這樣最好……
“明塹、明塹……”池杏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就像是風吹過一樣,和夢一般輕柔,卻又像一記重錘,狠狠把少明塹敲醒。
少明塹猛然瞪大眼睛:“是你?”
池杏也吃了一驚:“是你?”
這句話讓少明塹的心立時涼了一半,他冷笑道:“你以為是誰?”
池杏也愣了愣,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