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將手上最後一塊烙餅掰開塞進嘴裡,細嚼慢嚥後吞下,然後抬頭看向小錢氏。
一家人目瞪口呆。
老周頭不知何時回來了,此時正坐在一旁張大了嘴巴看老妻,見她看著老大媳婦,他便摸了摸菸袋,這才道:「老大媳婦,你去做飯吧,今晚就吃烙餅,你多烙幾個。」
小錢氏合上嘴巴,「哎」了一聲,轉身去廚房。
剩下三個兒媳見了,立即跟上。
屋裡一下就只剩下姓周的了,包括話才說利索的週四頭。
老周頭看向老妻,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錢氏吃了三個烙餅,因為她胃曾經餓壞了,這些年吃東西一直細嚼慢嚥的,這次吃烙餅也習慣了嚼得細細地才嚥下,但吃東西的速度還是加快了不少。
驚住了老周家一家人。
錢氏覺得身上黏糊糊的不好受,她沒有回答老周頭的話,而是扭頭吩咐周喜,「你去廚房打些熱水,我先洗個澡。」
天氣開始轉冷了,水難挑,木柴也顯得珍貴起來,所以家裡的人並不是每天都洗澡的。
何況錢氏還那麼容易生病,洗得更少。
周喜遲疑了一下便去廚房,錢氏就扶著滿寶的手起身,一手緊緊地拽著她的胳膊,道:「來,扶娘回屋去找衣服。」
滿寶以自己學了大半年的「望」來確認娘親的臉色的確變好了,似乎有了些紅潤,於是屁顛屁顛的扶著她進門。
老周頭沒得到答案也沒鬱悶,衝著一眾兒孫揮手,「行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大家立即散去。
不一會兒周大郎又湊上來,從兜裡掏出一把銅板,「白老爺家發工錢了,明天不用去了。」
週二郎也湊了上來,拿出一個竹盒子,「這是今天賣東西的錢……」
週四郎幾個也上來了,「爹,這是我們該交的公中……」
扶著滿寶回屋的錢氏聽著堂屋裡傳來的聲音,這才壓低了聲音問滿寶,「滿寶,你剛才給娘吃的是藥?」
滿寶狠狠地點頭。
錢氏問:「貴嗎?」
「貴呀,好貴好貴的。」
「多少錢?」
「我不能告訴你。」
錢氏便換了一個問題,「賣給你的那個朋友叫什麼,家住哪兒?」
滿寶還是搖頭。
錢氏就摸了摸她的腦袋笑問,「他是不是賣給你糖的人?」
滿寶點頭,「是啊。」
錢氏這就不再問了,而是道:「你那還有糖嗎,給娘一些。」
滿寶便從兜裡掏出好大一把糖果給錢氏。
錢氏看了一眼她的兜,接了放在床上,將找出來的衣服放進她的懷裡,道:「來,扶娘去洗澡。」
錢氏一身清爽的出來時,小錢氏也差不多把晚食做好了。
雖然是烙餅,但家裡也煮了不少的菜。錢氏雖然已經吃過三個烙餅了,但此時還是覺得肚子有點餓,她坐下與他們一起用晚食,剋制的只吃了兩個。
惹得除了滿寶之外的人頻頻看向她。
錢氏面色不變,放下碗筷後便對小錢氏道:「找個好看一些的籃子裝上十八個雞蛋給我,我一會兒去看看莊先生。」
老周頭立即看向滿寶,「滿寶闖禍了?」
錢氏橫了他一眼道:「胡說什麼呢,滿寶乖著呢,我是想起上次重陽家裡送的禮薄了,如今家裡的情況還好,便給莊先生加送一份禮。」
老周頭有些鬱悶,「可以什麼理由呢?」
哪怕是送給莊先生,老周頭還是會心痛,一切只出不進的行為他都會心痛。
錢氏不在意的道:「滿寶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嗎,七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