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後的郭刺史等人也沒閒著,羅巡檢和周立威給他們騰出房間來,士兵們互相擠一擠就給他們騰出了一排房間。
他們很幸運,能夠和太子住在同一排,就是距離遠近的問題。
作為白善的心腹,倆人都不約而同的把距離太子最近的一個房間安排給了白善和周滿,所以在除去公主駙馬,殷或和唐大人寧御史這些太子帶來的人外就是他們兩個了。
就是這麼巧,郭刺史的房間就緊挨著白善周滿的,他帶著下屬們找到自己的房間想說點悄悄話時,發現隔壁是白善和周滿的下人在忙碌。
他沉默了一下後看向路縣令。
路縣令立即意會,側身道:「大人,天色還早,不如去我屋裡坐一坐?」
郭刺史頷首,其他官員便跟著一起過去了。
到了路縣令的房間,安靜是比較安靜了,光線也更暗了。
郭刺史乾脆不進屋了,就站在門前的空地上看著路縣令,問道:「路縣令,本官記得大家窪鹽場一開始還是你做的吧?」
路縣令就嘆息,左右看了看後道:「大人應該看得出來,前面這裡本應該有一堵圍牆的,左右兩面的圍牆都還在,現在這些房間,有一半是我之前建的。」
他伸手指了一下不遠處沒有拆乾淨,正在使用的灶臺道:「那些灶臺是我建了打算煮鹽用的,已經被拆了不少,現在就只剩下前面那些沒拆了。」
沒拆的,有一些還被用起來做飯了,伙房計程車兵們正在煮菜。
「所以曬鹽法是白縣令找出來的法子?」郭刺史這麼問不過是再確認一次而已,路縣令要是知道這個方法,他早用上了。
路縣令點頭,同時心裡感嘆,難怪白善可以這麼強勢的應對宋家,他手裡要是有這個寶貝,也能夠毫不懼怕宋家。
宋家在北海縣還沒那麼大的聲望和土地,他們能夠干涉到縣務全是因為掌握了龍池鹽場。
白善來了個釜底抽薪,直接把龍池鹽場關了,宋家的兩條胳膊直接被斬斷。
郭刺史也想到了宋家,不過很快將其丟擲腦袋,對於他來說,宋家此時不值一提,甚至連和路縣令的權力之爭都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曬鹽法出來,加上太子對此的重視,擺在郭刺史面前的無疑是一條更為寬闊的道路,但道路上的刀子也更多。
機遇與危險共存。
他在遲疑。
不僅郭刺史,站在郭刺史面前的官員們也心思各異。
他們一離開,各自散去後便又自動的三三兩兩湊在了一起,「這曬鹽法一出,我們青州其他近海的縣也可以改了製鹽方法了。」
「還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白善前途無量,他為什麼要在這種事上造假?別看寧御史一副不相信,要親眼看過製鹽過程的樣子,其實心裡早不懷疑了,這麼早不過是為了更確定而已。」
「那我們青州的天是要變了?」
「青州還好,本來製鹽的縣就主要是北海縣,要緊的是江南吧?」
「對啊,此法要是傳出,那凡是近海的地方都可以曬鹽了,江南那邊的鹽政會不會……」
「今天我們都看過曬鹽法了,看上去挺簡單的,太子不怕我們傳出去嗎?」
「是啊,江南那邊也完全可以學起來啊。」
路縣令等人一散去,也找來了自己的幕僚。
他和其他官員的幕僚一起留在人群的最後,沒有聽到前面說什麼,但他們有眼睛看啊。
他到現在都還有點兒回不過神來,主要是因為他是跟著路縣令一路從北海縣到臨淄縣的。
所以一再確認,「真的是太陽曬出來的嗎?」
路縣令一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