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郎剛給他們倒好水,外面便又響起車馬的聲音。
不等周大郎去開門,莊先生他們已經推門進來,看到莊先生,周大郎大喜,提著的一顆心瞬間放下,丟下皇帝和殷禮就上前,「莊先生,您過來了。」
莊先生笑著頷首,和魏知上前和皇帝見禮,扭頭見周大郎呆站著,便道:「這是陛下,還不快來拜見?」
周大郎一下瞪大了眼睛,手足無措,直接跪在了地上,抬起手便是一拜,「拜見陛下。」
「快免禮,」皇帝讓人把周大郎扶起來,笑道:「說起來我們兩家還是親戚呢,這又是在宮外,沒那麼多的規矩,來,大家都坐下,我們一起來看看這新稻種種出來的稻穀。」
周大郎就覺得皇帝很可親,跟他們村裡人差不多,開口先論親戚。他悄悄看了一眼莊先生,見莊先生微微頷首,便道:「陛下,我們挑有留作種子的稻穗,您要不要看那個?」
皇帝眼睛微亮,「哦?快拿來看看。」
每年從田裡挑選種子是正常的事,以前都是挑選的稻穗長,穀粒飽滿的那一種,但自從周立重接手之後就不一樣了,滿寶不知道打哪兒找來一些農書和資料給周立重。
每年周立重挑選的稻穗都很奇怪,有長得特別好的,也有長得不好的,分好以後綁起來掛在廊下晾乾,然後再慢慢脫粒。
周大郎不太會挑選他們的那種,所以他都是挑的最好的,這次自然也是。
此時稻穗就掛在隔壁院子的廊下,那是他和週五郎住的院子。
皇帝有些坐不住,就跟著他過去,一進院子,不用特意抬頭就能看到掛在廊下的稻穗,金黃色的,那長長的稻穗垂下,穀粒在陽光的照射下幾乎閃著金光。
皇帝腳步都放輕了。
周大郎卻是腳步不停,反而加快上前,直接把最好的一捆勾下來給皇帝看,「您看,這就是留到明年的種子。」
皇帝解開,拿起一株稻穗來,問道:「這一株有多少顆穀子?」
周大郎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道:「我們數不出來,以往這些都是孩子們數的,今年幾個孩子還沒過來,所以先掛著。」
皇帝回神,「你們每年都數?」
「是啊,滿寶說這叫試驗資料,一株有幾穗,一穗有幾顆穀子,統共有多少顆,甚至連稻穗多長,稻株多長都要量好了記錄,」周大郎道:「以前這些事都是我大兒子乾的,不過現在我大兒子不在京城,我們又數不清楚,所以……」
周大郎生怕皇帝不高興,連忙道:「不過前兩日我們里正幫忙數了一下,一穗上有三百零八顆穀子,當時那株有十一穗。」
皇帝就拎著稻株和魏知幾人道:「既然他們數不清楚,那我們來數。」很是興致勃勃。
魏知瞥了一眼皇帝,倒是沒反對。
周大郎見他們坐在廊下就數,連忙去搬來十幾張小凳子,「來來來,坐著數,我,我去廚房看看水燒得咋樣了。」
「不忙,」皇帝一邊分著手上的稻穗,一邊笑道:「我們來說說話。」
皇帝很好奇的問,「你們是用什麼稻種培育的這一株稻種?培育了多少年?」
周大郎道:「就是用的丁號種子,現在拿的這一株,今年是種的第四年了,去年是畝產七石,前年是畝產六石七,今年還沒收完,但已經收割的兩畝田我們算了一下,生稻穀總共是十九石,曬乾以後畝產能比去年還高呢。」
莊先生便和皇帝道:「新稻種都是在莆村培育的,它肯定更適宜這裡的氣候,所以這裡的產量才能比北海縣和羅江縣的要高。」
對於這個產量,皇帝雖然很激動,但他並沒有被轉移注意力,而是敏銳問道:「丁號種子是哪裡來的?」
周大郎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