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王時期黃河改道後的新河道就是比舊河道偏南,不過時間長了,黃河河道經過黃河幾百年的衝擊,又變得扭曲向北了一些,但總得來說也比舊河道偏南。
而在黃河現河道以南,有可能成為黃河改道後的新河道的地方在莊安看來也就那麼幾個,其中又以漯水、濮水河道為主最有可能。
因為濟水以東是泰山,黃河的威力再怎麼巨大也不可能沖垮泰山,要不然千百年來的人們也不會以泰山為尊。
再看濟水以南,首先就是坐落在泰山山脈之上的齊長城,並且泰山山脈向南綿延,使江蘇省和安徽省北部地區在地勢上形成了對河南省內河流的阻攔。
黃河改道時是會對這些地區造成衝擊,但泰山山脈也會使黃河水患在這裡形成一個回流,兩者相互作力,就決定了黃河的新河道不可能落定在這裡。
至於再往南的黃淮平原和江淮平原,莊安不敢想。
如果這次黃河改道的威力真的那麼大,使黃河新河道真的落定在黃淮平原甚至是江淮平原,那就真是人力無法補救的了,也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幾乎滅世的天災。
如果真是那樣,莊安也只能坐等著和大秦一同滅亡。
不過至少嬴宏沒這麼悲觀,因為嬴宏知道,即使是後世的黃河河道也還是坐落在泰山以北。
而且莊安的建議也給了嬴宏一些啟發,只要是在人力允許的情況下,自己是可以對黃河新河道的落定做一點兒干涉,也好儘快結束水患糜爛。
對,漯水、濮水,是可以試試,這兩條河的河道是有條件可能成為黃河的新河道的。
嬴宏再和莊安商議了一些有關人工挖建治水工程的方法,最後又向莊安要了幾名經莊安教導過的治水方面的人才。
這樣,又是一天,又該吃晚飯了,好在有關國事談完了,嬴宏是可以輕鬆一點兒了。
莊安和嬴宏談了一天,也逐漸知道了嬴宏的為人,才敢請嬴宏留下來吃一頓晚飯。
嬴宏當然樂意,雖然貴為皇帝,哪怕之前也是貴為皇子、咸陽侯、秦王,嬴宏好像更喜歡吃大鍋飯百家飯。
在餐桌上,嬴宏又和莊安聊起了黃河下游五省的人口遷徙工作。
莊安雖然不太懂這方面的事情,但也十分贊同嬴宏的做法,並且也有問嬴宏為什麼不往安南省遷徙人口過去。
嬴宏沒有回答。
莊安明白後也是失落,低聲不語。
現在還沒有天人感應那一說,人們對天災的解讀也並不是完全落罪到最高統治者身上,況且嬴宏自十歲離開咸陽到如今,從沒說過什麼天命神授。
嬴政做皇帝時倒是有將自己的正統性歸結於天命上,但嬴宏一直都是在說什麼歷史使命,嬴氏責任什麼的。
這也使得人們開始思考,大秦的統治合法性到底和天地神明有沒有關係?如果沒有關係,那大秦的統治合法性到底在哪?
不過由於嬴宏做皇帝做的還算可以,起碼直到現在做的都還可以,所以人們也沒有接著繼續思考大秦到底有沒有統治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