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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父將紙鋪平,正在沉思著對聯內容。
申鈺君會親自到廚房煲一鍋雞湯,孟懷謙會自覺地給父母打下手,給父親研磨,給母親清洗紅棗、切薑絲。其實,他們也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家三口。
正在各司其職時,在外面貼窗花的管家激動地快步進來,說話都帶著顫音:“大少、大少回來了!”
大少這個稱呼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提起了。
夫妻倆都一陣恍惚。
孟父回過神來,腳都有些發軟,卻還是揮開了管家的手,一步一步地往門口走去。
庭院裡的老人今天只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他已經蒼老,背卻挺得很直,如凜冽寒冬中的松柏,依然可見盛年時期的不凡氣度。
…
這是近二十年以來,孟父過得最開心的一個新年。
年夜飯後,兄弟倆去了書房談心,孟懷謙則陪著母親在院子裡散步,母子二人都默契地沒有打擾這對已經十幾年沒見面的兄弟。
“是你請你大伯回來的吧?”
孟懷謙淡淡地笑了。
“你爸爸其實也很……”他們是傳統的家庭,不習慣將“愛”這一字放在嘴邊,申鈺君頓了頓,改了口,“他很在意你,哪怕你不去請你大伯回來,他也不會阻攔。”
連她也沒想到,兒子竟然請得動大哥。
“所以我也想完成他的心願。”
孟懷謙扶著她上了臺階,低聲說:“不過,我確實也有私心。”
他知道,他從來都不是池霜的最優選擇。
她隨性、自由、暢快,如果她跟他在一起需要面對許多的波折跟麻煩,那他也會覺得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笑話。
她不需要經歷風雨——
如果有,那也是他帶來的,既然如此,他何必要拖著她淋雨,他本就可以撐起一把傘。
接到孟懷謙的電話時,池霜正在跟父母一邊喝酒一邊打撲克牌。
這是他們家的傳統習俗。
池霜掃了一眼來電顯示,猶豫著要不要接。她跟孟懷謙談戀愛也只有幾個月,還沒到見父母的火候。
池父緊張地盯著牌,只覺得這鈴聲有些吵會打斷他的思路,催促道:“快接啊。”
她沒辦法,只好接通了電話,敷衍著回了幾句。
孟懷謙也察覺到了她可能這會兒不太方便接電話,正要說再見時,只聽到池霜突然叫了一聲:“啊!”
他頓時緊張不已,忙追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池霜氣得牙癢癢,懊惱極了:“孟懷謙,都怪你,都怪你!跟你說話我一下沒注意到打錯牌了,拆了一對順子!!”
手裡的撲克牌都快被她攥得變形了,恨不得隔空將這個害人精拽過來罵一頓才解氣。
她是地主。
“耶!”
兩個要鬥她的誇張地擊掌慶祝。
孟懷謙走到安靜的窗臺邊,聽著電話那頭的吵鬧歡笑,他也忍不住會心一笑。
他希望她永遠都這樣開心。
年初六,池霜也準備回京市了。
為在哪裡接她這件事,孟懷謙跟她也battle過幾個回合,她沒看錯,他的確跟別的男人沒什麼不同,過關斬將升職上任後,便開始琢磨著更近一步。
他想從京市飛來,接她一起回去,她自然不願意。
“我哪裡也不去,就呆在機場等你。”
瞧瞧他說得多可憐。
不過,她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處心積慮。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池霜輕哼一聲,“這次來機場接我,下次在我家附近接我,下下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