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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梁總的助理,我姓張。”張特助客氣地說,“許小姐,梁總在下面等你,你放心,不會去哪裡,只是簡單聊一聊。”
許舒寧咬了咬下唇,略一猶豫,轉頭對好奇的室友說,“西西,我先下去了。”
“好,你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
樓梯間又窄又抖,感應燈也沒那麼靈敏,幾次許舒寧都想問一問這位張先生,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很快走出樓道,果然不遠處的停車位上,一輛黑色的轎車如獵豹悄然無聲地停在黑暗之中。
張特助走在前面,恭敬地敲了敲車窗,很快後座車窗緩緩降下。
梁潛坐在後座,他才跟孟懷謙動手過,嘴角邊還有著傷痕,他都沒有看許舒寧一眼,只是目光平靜地看著擺在車上的擺件。這是霜霜曾經順手買的,是一個憨態可掬的熊貓,如今他身邊也沒多少跟她有關的物件,每一件都尤其珍貴。
“你來京市做什麼?”他語氣漠然地問。
許舒寧聽著這不帶一絲起伏的語調,她突然覺得自己挺像一個笑話。她來京市做什麼呢?是啊,辭了工作,一個人不遠千里地來到陌生的城市,她也想問問自己,許舒寧,你瘋了嗎,你究竟在做什麼?
“說說。”梁潛冷淡地問,“你為什麼會在池中小苑?”
許舒寧怔怔地看著梁潛。
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卻聽出了他的防備還有厭惡。
她一開口,喉嚨艱澀,卻還是啞聲道:“我……不知道池小姐是你女朋友,也不知道那是你女朋友的餐廳,我真的不知道。”
但凡她知道他是誰,她都不可能會來這一趟。
現在想想當初他就是要故意支開她,她去找哥哥的時候,他一個字也沒留就走了。
他防備什麼呢?
只要他說他記起來了一切,她又怎麼會去阻攔他。
她明明跟他說過,她會送他回家。
梁潛閉了閉眼睛,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地攥緊。他不願意承認他在恐慌,可他遇到的這些事情,詭異到了令他束手無策的地步。
因為他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許舒寧說的是真話。
“你想說這一切是偶然,是巧合。”
許舒寧鼻子一酸,她很想大聲為自己辯解,很想跟他說,如果不是你不告而別,我根本就不會來京市,更不會出現在池小姐的餐廳!
可她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垂下了頭。
梁潛笑了,“你現在知道我跟你那個哥不是什麼朋友了吧?”
他語帶厭惡,似乎連提起這種貨色都嫌髒了嘴。
“你也知道你那個哥的打算了吧?”
如果這是一個圈套,那麼這個圈套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當真是可笑至極。
許舒寧茫然地抬頭,沉默了片刻,幾乎是懇求著開了口:“你,能不能放過我哥哥?”
放過?
好一個輕飄飄的“放過”,他放過許力明,誰來放過他?
“來,”梁潛微笑,“看在你過去照顧了我一年的份上,我給你指條明路,”他抬手,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九點四十,還有差不多十二個小時就是早上八點了,你可以去派出所報個案,心急的話,現在就能去,只要想報案,二十四小時都可以,有人值班。”
“也許,你哥在牢裡才是最安全的。”
許舒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茫然地看著他,她在車外,他在車內,彷彿是兩個世界的人。
難道過去的那一年只是她的一場夢?
為什麼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她卻覺得這個人是那樣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