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夏天九點一過街上就沒人了。大半夜沒吃的,食堂也關了,喝茶不頂餓,盒裝泡麵加火腿腸,有面有肉還有熱湯,絕了。
十一月份的一天,張躍民被呼過去,到單位就看到角落裡堆了兩箱泡麵。
同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忍不住同張躍民說:“你媳婦兒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她又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張躍民謙虛。
同事說:“她的面最夠味。有調料包還有有料包,有料包裡還有肉沫,雖然零星一點,可是香啊。”
張躍民點頭:“確實挺香的。”隨即去工作。
然而這一忙就到後半夜,十多個小時不帶挪窩。
張躍民此時總算明白,訓練結束教官為何還提醒他每天至少五公里。
話又說回來,張躍民沒帶換洗衣服,也沒帶太多錢,他說晚上住校,梁好運真以為他在學校。
翌日傍晚見到他,看到他眼裡的血絲,也以為他搞資料熬了一天一夜。其實張躍民在單位睡了兩三個小時就去學校上課。偏偏今天重要,中午趴在桌上眯一會兒,下午繼續上課。
張躍民這會兒是頭暈腦脹,全靠那幾個月的特訓撐著到家。
身體還好,腦袋太累,直犯惡心,張躍民一覺睡到九點才換過來。
梁好運給他煮點面,張躍民吃了繼續睡。
看著他這樣,梁好運禁不住問:“你導師也跟你一樣熬了一天一夜?”
“我有好幾個老師。”張躍民沒法解釋,只能這樣說:“媳婦兒,燈光刺眼。”
梁好運關燈:“這是常態還是偶爾?”
“應該是偶爾。畢業就好了。教那些毛孩子輕鬆。”
梁好運:“還好。對了,奶奶看到悅芳姐的孩子,非要給咱們的小孩做衣服。”
張躍民瞬間不困了,撐起身體,“你有了?”
“我有——有沒有你不清楚?”梁好運無語又想笑。
張躍民撫上樑好運的腹部:“她怎麼突然想起做衣服?”
“她說你我年輕,年輕人要以事業為重,可是她怕自個活不到那時候。咱倆沒爹沒媽的,我沒空也不擅長,她不做將來孩子穿什麼啊。我說買,她非說棉衣買的沒有自個做的舒服。”梁好運道:“早上非要我去買棉花。”
張躍民:“之前不是她自個去買?”
“多啊。要從出生做到三歲。”梁好運服了,“每件兩套,連鞋帶帽子。”
張躍民倒在床上,“她怎麼不乾脆做到三十歲?”
“她也想。不過人家說了,她不能太操勞,還得將來給你帶孩子呢。”老太太這樣說,梁好運都不好意思不讓做。
張躍民:“你跟我說,是不是還沒買?”
梁好運“嗯”一聲。
張躍民拉著她躺下,“我明兒找她聊聊。”
“估計沒用。”
張躍民把人攬入懷中,“先不管。”
翌日清晨,張躍民又是那個生龍活虎的張躍民。
這時候的天涼了,又沒到凍手凍腳的地步,家裡就很少再買早點。梁好運得空做了些饅頭包子放冰箱,又跟早餐店的人學炸了一些油條。
早飯便是油條包子粥和雞蛋。
張躍民今天早上照常跑五公里,消耗太大,飯也吃的特別香。呼啦啦搞定,發現他爺爺一根油條沒吃完,就把椅子往後撤一點,面對二老,。
張爺爺:“又想說啥?”
“聽說奶奶要給我們那個不知道啥時候出來的孩子做衣服,還從出生做到三歲?”張躍民問。
張奶奶看梁好運。
梁好運笑著點頭,是我說的。
張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