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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她與穆延那般親近,便是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有身子。如今好了,報應不爽,一晌貪歡,種下了這般孽果。
祝苡苡抬手輕輕撫弄著小腹,只是因為月份尚淺,她根本感受不到任何一絲異樣。
現下他們這般糾葛的關係,實在不宜留著這孩子。她已經和穆延了斷了前緣,留著這樣一絲瓜葛,又有何意義,反倒是徒增煩惱。
只是想到要斷送這個孩子,祝苡苡心裡還是掙扎猶豫。
她忍不住咬著下唇。
她的反應,一一落入了孟循的眼裡。
只不過孟循以為,她的猶豫難受,是因為擔心他容不下那個孩子。
好像在她心裡,他從來都是那樣冷血無情。
可比起那些,他更在意的是她的身體。只是他也有尊嚴,要在她面前認下他與旁人的孩子,似乎也沒有他想象的那般容易。
孟循低垂眉目,面色晦暗,“夜深了,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苡苡好好休息。”
撂下這句話,孟循轉身離開。
槅扇門關上的動靜輕巧地隨風飄走,好一會兒過去,祝苡苡無力的坐在圓凳上。
她好想見穆延,好想告訴他,她現在的處境,好想問問他,她究竟該怎麼做。
可是,她答應了孟循的條件,答應了做他的夫人,孟循也幫她,幫祝家度過了難關,她不該做那樣背信棄義的人,況且現在,孟循也待她不薄。
只不過想了一會兒,她雙眼就酸澀的厲害。
悠兒輕手輕腳的進來便瞧見這一幕。
祝苡苡坐在圓凳上,一張芙蓉臉對著燭光,眼睛通紅,似乎還懸著淚。
悠兒心裡一慌,趕緊上前,“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祝苡苡回過神來,隨意揉了揉眼,“沒事,我是被蠟燭燻著了眼,時候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悠兒趕忙低聲應下,動作輕柔的替她寬衣解帶。
那日交談之後, 孟循一連數日都未曾歸家。他們共處一片屋簷之下,孟循的動向,即便她不刻意打聽也很難做到充耳不聞。
尤其是伺候自己的兩個丫鬟,像是孟循的說客一般, 時不時便從言語中透露幾分他的訊息。
她已經不是七年前的祝苡苡了, 那樣年紀的小姑娘說的話, 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 不經意提起,她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
只是祝苡苡不曉得, 孟循究竟是刻意避著她,還是確實忙得抽不開身來回家。
但這些,都不是她所在意的事。
無甚所謂,便也不在意關係。
孟循倒是真如了那日晚上他所言,次日便讓了之前替她看診的那位大夫登門, 又替她請了一次脈。這次, 那大夫不再遮遮掩掩, 一邊撫須一邊向她侃侃而談。
“夫人的身子,已經比前些時候好了不少, 只是還得注意些, 盡力多吃些東西, 我這便替夫人開幾副安胎藥。”
察覺到他話裡的意思,祝苡苡微微一愣, “比前些時候好了不少……”
大夫一邊揮墨,一邊回答:“是啊, 孟大人給了之前替您看診過大夫寫的脈案, 相較之下, 確實好了不少,想來這段時候,夫人精神也好了不少。”
祝苡苡隨意應了一聲,凝望著院子一片花紅柳綠,有些出神。
身子好了不少……
也就是說,前些時候她身子是不好的。
也是了,前些時候她經歷的事情,可算不上少。和穆延莫名被抓進府衙大牢,祝家的風波,穆延的身世……
樁樁件件,都讓她憂心忡忡,滿心焦急,也正因如此,陡然在大牢暈倒,自己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