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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世子關心,下官一直都身體康健,無病無痛。”這邊說著,孟循又朝馮縛身側的許文柔行禮。
祝苡苡原本沒什麼反應,聽見孟循對這男子的稱呼,登時心尖一顫,情緒翻湧,強壓下後,才緩緩向面前人行禮。
馮縛倒是沒甚反應,如平常一樣,大大方方將目光轉向矮身行禮的祝苡苡。
“夫人不必多禮。”
祝苡苡輕輕嗯了聲,下意識朝著孟循身側靠去。
許文柔沒說什麼話,但卻將這幾人眉眼中的官司一一看在眼裡。
她心中陡然多了幾分計量,繼而抬頭之際,花一樣的笑容綻在臉上,“我與夫君方才下了宮宴,這會兒正要去街上逛逛,既然此番與孟大人遇上也是趕巧,不如一道逛逛?”
馮縛稍有意外,他記得,許文柔是不喜歡和官場上的人打交道的,除了不得已的碰面,私下的,則是能避則避。
孟循笑了笑,只是那笑意粗淺,未及眼底,“多謝夫人相邀,只是內子身子有些不適,煩請夫人見諒。”
許文柔聞言去看祝苡苡,只見她抿著唇,眼朝下瞥著,不知在看何處。仔細看,臉色確實不怎麼好,雙唇也有些泛白。
倒是她這話冒昧,沒顧著這位孟侍讀的夫人。
“既是這樣,那就……”
“夫君不打緊的,應該是剛才吹著風,手上有些涼,這夜市尚早,我還想再逛逛呢,既然世子夫人相邀,我們一起也好啊。”她扯著笑看向孟循,而後與許文柔相視而笑。
她不想讓孟循為難。
何必因為她的事情讓這位世子夫人不快呢?
她曉得面前這兩人身份貴重,輕易得罪不起,她不願讓孟循冒這樣的風險。
許文柔悄悄的看了一眼身側馮縛的反應,他面上的擔憂顯而易見,藏都藏不住,讓她想要裝作看不見都難。
她這提議,不過就是為了全馮縛的心思。
她嫁給馮縛本就沒什麼情意,馮縛心中有惦記的人,她也曉得,既然現下碰到了,她何不成全馮縛的相思之苦,往後也能多得他幾分看重。
既然這位侍讀夫人不覺得委屈,她也索性不再扭捏。
許文柔走到祝苡苡跟前,將自己拿著的手爐遞到她手中。
“如此孟夫人便隨我一道吧,這京城中也難得有今日這樣的盛況。”
祝苡苡接過手爐,道了聲謝,便與許文柔並行一道,而孟循和馮縛則站在兩人身後,就這樣一路逛下去。
攏共也就是半個時辰,可於祝苡苡而言,卻分外難熬。
她弄不清楚,這位刻意與她交好的世子夫人是何目的,拿捏不準應該對待她的態度,她想要問問孟循,聽他的見解。分明孟循就在她身後,可她卻什麼也沒法說出口。
她面上端著笑,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許文柔聊著,禮數是挑不出錯誤,可內裡卻已是心力交瘁。
與祝苡苡和許文柔相比,後面兩人,則安靜的多。兩人身量相差無幾,分明是大活人,卻又一言不發,像是矗立著,會隨人一塊走的傘,又沉又悶,沒有半點趣味。
馮縛雖垂眸不言,目光卻總若有似無的傾注到祝苡苡身上。他算不得直接,甚至有幾分含蓄,可極善察言觀色的孟循,又怎會連這點端倪都瞧不出來。
他面上持著宛如春風般的笑意,垂落在衣袖間的手,負於身後,緊緊交握。他衣袖下的風雲,被他小心仔細的藏著,旁人窺探不出半分。
他的妻子,被皇親貴胄肆無忌憚的覬覦著,而他孟循,因為身份低微,只能視若無睹。
前些日子的言官彈劾,並沒有讓這位安國公世子克己復禮,興許在他眼中,停職罰俸,只是不痛不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