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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忍冬銀丹雙雙站起來,將她拉在身邊,小心翼翼的前後檢查了一圈,她才從這恍惚的片刻中反應過來。
“韓大人?”
她語氣有些猶豫,似乎是不怎麼確信。
韓子章氣極反笑,“孟夫人真是好眼力,半盞茶功夫就將鄙人認出來了。”
雖然他語氣不善,但好歹也救了自己,祝苡苡沒有猶豫,矮身朝面前人行了一禮。
“多謝韓大人救命之恩,妾身眼拙,沒能將您認出來,是妾身的不是。”
韓子章哼笑,想起近日來京城中那些關於孟循的風言風語,再看向祝苡苡的眼中,就少了些氣憤,多了幾分同情。
“你既誠心與我道歉,我也不與你計較,只是,你這樣一個柔弱婦人還是少在街道上流連為好。”
這次錦衣衛出動,定是和那樁事情有關,畢竟是前朝餘孽,連皇帝也格外在意。
也因著這事,皇城內外的巡防近日加強了不少,韓子章身為京使指揮,自然曉得事關重大。
韓子章一開口說話,祝苡苡就想起了那熟悉的感覺。
這位還真是和幾年前沒什麼區別,還是那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可他身份高,地位尊崇,她這樣的升斗小民,又奈何不了他。
再說了,這也是提醒她的話,他剛才還救了她。
算了,忍了。
祝苡苡扯著唇笑了笑,“妾身多謝韓大人關心。”
說完便攜著忍冬銀丹離去。
在祝苡苡看來,這實在算不上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只不過那片刻的驚慌回想起來,還是有些令人害怕。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這日所經歷的事,一一由墨石的口傳入了孟循耳中。
墨石說話向來刪繁就簡,祝苡苡做了什麼見了誰與誰碰了面,他從來不會過多贅述。
以至於孟循下衙後聽到這些,衣裳都未曾換,就徑直朝祝苡苡院中走去。
他到的時候,祝苡苡正坐在外間。桌上擺著兩盤她最愛吃的小點,她正愜意地聽著忍冬替她講的話本里的故事。
見孟循過來,祝苡苡雖有意外,但也沒有表現出來。
忍冬噤了聲,見孟循面色不善,不免有些擔憂的看向祝苡苡。察覺到忍冬的目光,祝苡苡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慌張。而後,祝苡苡又讓忍冬和銀丹一起去了外頭。
這會兒,屋子裡邊就只剩下她和孟循。
她也不著急,拿過帕子,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
她側眸看向孟循,“孟大人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她面上的冷淡依舊讓孟循心底煩悶,但他也並未表現出來,只面無波瀾的看向祝苡苡。
“你今日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
只要她全都告訴,他便不會生氣,只要她不向他隱瞞,他便會忍耐。
祝苡苡聽到他的話,只覺得好笑,“孟大人,您何時這樣有空,竟然操心起我這麼一個內宅婦人的行蹤了,怎麼,我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難不成還能影響到什麼家國大事不成?”
“祝苡苡,你好好說話。”
他眉心輕顫,似乎在忍耐著些什麼。
“我這就是在好好說話啊,孟大人。”
孟循眉頭緊鎖,“祝苡苡!”
孟循難得這樣生氣還按耐著引而不發,這讓祝苡苡覺得有些稀奇
“孟大人,您當真這麼得閒?”
說完,未等孟循回答,她折身去了內間,片刻後,她去而復返。
她拿出了一封自己方才寫好的放妻書,她另一隻手,拿著自己方才用過的上品狼毫。
她將這兩樣東西,恭敬的遞到孟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