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根本插不上手,磨指甲的細長鐵片被他攥出了汗,他也沒敢往朝簡身上刺。要是他刺上去,仰哥出來了會揍他的。
其他人反應各異。周遠飛遠離戰火事不關己,武慶想幫忙也幫不上,那兩個年輕人一個比一個瘋,他一大把年紀湊上去指不定就會誤傷。
林書蔚盤腿坐在地上,黑漆漆的眼望著那場由血腥暴力狂搭建的戰局,他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不脆亮也不低沉,而是粗啞渾濁,給人一種看淡生死的老者的感覺。
“人間是地獄,處處是地獄。”林書蔚合上雙眼。
小襄聽見了,她看了瘦削病態的林書蔚一眼,高跟鞋踩過凹凸不平的地面跟枯葉,直奔戰局。
阿緣的網球包在小襄之前飛了過去。
向東的頭部被網球包打偏,他滿臉血地咆哮:“老子不打女人,滾!”
話音還沒落下就被阿緣跟小襄一左一右拽出褲腰,強行他把往後一拖。
向東被兩個女孩子拖到地上,他懵了幾秒,指著跟死屍一樣往樓裡走的身影,大聲吼罵道:“都他媽搞老子幹什麼,拖住那瘋子啊!”
吼完就第一個衝了上去,其他人反應過來紛紛跟上。
這出混亂局面以朝簡被多人制住,向東將他打暈收尾。大家驚魂未定地癱坐在地上,渾身是汗。
向東的頭快疼爆了,就他媽不該進一個任務。
鳳梨見老大咬牙切齒地瞪著地上的朝簡,他吞了吞口水說:“東哥,你的樣子給我的感覺像是要趁他病要他命。”
向東破天荒地沒打嘴炮,他的視線從朝瘋子身上轉向居民樓,一路往上移動,停在六樓。
鳳梨握緊拳頭說:“仰哥肯定會出來的!”
向東斜眼:“你開了上帝視角?”
鳳梨呆若木雞:“……沒。”
“沒有你說個屁。”向東抹掉鼻血擦在褲子上面,赤著的胸膛蹭著灰,起伏不定。
鳳梨從袋子裡找到大半包紙巾遞過去:“東哥你不是說,做任務最忌諱心智不堅定嗎?我們只有懷抱希望,才能迎來陽光。”
“行了,別發小作文了。”向東沉默片刻,抽兩張紙巾擦臉上的血,“媽得。”剛罵完他就吐了出來。
鳳梨連忙拍他後背:“東哥?東哥!東哥!”
“死不了。”向東又開始嘔吐。血絲混著嘔吐物,一片狼藉。
鳳梨把礦泉水給他,讓他漱漱口。也就是東哥身強體壯,不然換個人的頭被朝簡踹那麼多下,現在已經沒氣了。
朝簡怎麼沒吃藥?陳仰不想朝簡治病嗎?應該想的吧,生了病就要醫治,否則到頭來只會害人害己,而最親近的那個要承受最大的傷害。
鳳梨看向居民樓,憂心忡忡地嘆口氣,他自己的生命都得不到保證還操心別人。
不過陳仰也不是別人,他是東哥扒著不放,特殊對待的那棵白菜,半個嫂子一樣的存在。
也是我的朋友,敬佩的人,鳳梨在心裡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