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半了,他提議道:“咱去鎮口走走?”
畫家說:“行。”
於是兩人就沿著來時的路去了鎮口。
向東跑這麼一趟的想法是,有人要帶著自己的魚逃出鎮子,卻死在鎮口,屍體跟石碑一樣,直挺挺的站著。
結果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媽得。”向東極度不滿的咒罵。
畫家倒是沒生氣,也沒失望,他把被熱風垂得滑過肩頭的長馬尾往後一撥:“回吧。”
向東的脖子上滾著汗珠,髮梢都是溼的,畫家卻一滴汗都沒流,兩人像是在兩個季節。
他倆往回走的時候,遇見了一對中年夫婦。
那對中年夫婦在上墳,他們沒擺香燭,只是燒了一些紙錢。
灰燼卷著風漫天飛,畫家離得遠遠的,向東貓著腰接近,藏在草叢裡偷聽。
墳裡住的是中年夫婦的祖宗,他們今天都吃到了別人的名字魚,搶走了對方的壽命,能多活半輩子了。
現在是來感謝祖宗在天有靈,保佑了他們。
中年人用樹枝撥著燃燒的紙錢,對妻子說:“過來磕頭。”
妻子虔誠的磕了三個頭,嘴裡碎碎念:“祖宗保佑我跟老肖的魚不要被人抓到,不然我們搶了壽命也沒用。”
說著,妻子又多磕了幾個頭。
紙錢快燒完的時候,中年人也跪下來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