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第一個任務,張延他們就都有查到線索。
“帥哥,我們道不同啊。”
文青眯了眯眼,聳肩邪笑:“那就看誰在這一輪活到最後吧。”
他手一拋,硬幣在上空奇異的翻轉,遲遲不落。
陳仰沒注意那枚出場率很高的硬幣,注意的是文青拋硬幣袖口往下滑,露出來的一截手腕,他這手和他的性格一樣,都不符合那張乖乖仔臉。
手掌很大,糙糙的,手腕上都是細小傷疤,新的舊的,數不清。
利器劃的。
陳仰等文青走了,就跟朝簡提起他的那些傷。
朝簡垂眸:“自殘。”
陳仰一愣。
“傷口分佈的間距有規律,長短,粗細,深淺都有講究。”朝簡平淡的語調,說著可怕的話,“不是抑鬱,是創作。”
陳仰看少年的眼神有點奇怪:“你怎麼確定的?”
剛才也沒見他有多關注文青。
陳仰想到少年吃的抑制類的藥,再聯想他失控時的片段,嚥了嚥唾沫,遲疑道:“你不會也……”
朝簡冷冷看他。
陳仰迫於壓力,正要把這事翻篇,就見少年撩起左手的棒球服袖子。
“有嗎?”
陳仰眼前是一截冷白的小臂,有肌肉,線條利落,他一邊覺得這位真的話不多,說幹就幹,一邊認真搖頭。
有他羨慕的男人味很重的體毛,沒傷疤。
朝簡放下袖子,攏攏眉峰,又道:“一個朋友有同樣的嗜好,沒有樂趣就打磨自己。”
陳仰點點頭接下了他不是很情願的解釋。
朝簡揮柺杖敲幾下,在稀稀拉拉的腳步聲裡拄拐進第九候車室。
陳仰跟上他,反手關門。
過道上驚叫連連。
第九候車室裡是一片災難後的慘淡。
陳仰沒管駝鳥孫一行,他找另外兩個新人問話。
三七分要不行了,裹著花被窩在椅子上奄奄一息。
工人的狀態好一點,能答話。
“大叔,你記不記得光頭出事前做了什麼,或者說過什麼話?”
陳仰溫和道:“你仔細想想。”
工人通紅的眼腫的像兩個魚泡,他搓搓腿,操著悶乾的嗓子:“沒啥啊……”
陳仰不催促,只給他一瓶礦泉水,耐心的等著。
第一個死的新人是自己跑出去的,呈現的規則之一是不能離開車站,第二個死的從頭到尾就在候車室。
肯定是觸犯了什麼。
工人渾渾沌沌的喝了小半瓶礦泉水,垂下頭抹把嘴。
“知道你們幾個在外面,燈也很亮,我們就都很放鬆。”
工人大口大口呼吸,忍不住哽咽道: “光頭說他腰肌勞損,老毛病,坐久了腰不行,就去後面躺著了,我跟老李在前面點。”
“一點動靜都沒聽到,真的,什麼聲音都沒,怎麼就……好好一個大活人,離我們也不遠,兩排還是三排,就在一個候車室……”
工人說到這被一聲怪叫打斷。
“鬼乾的!”
三七分,也就是老李,他把頭死死蒙到被子裡,渾身瑟瑟發抖:“鬼……有鬼……真的有鬼……鬼來了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