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暖過去坐下,一眼瞥見的不是滿桌美食,而是那一雙漂亮的白玉杯子。
它們造型別致,質地光潔,薄如蛋殼的杯壁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居然是傳說中的夜光杯!
媽呀,這一刻她深深地嫉妒了,同是做生意的,她幹酒樓算掙錢的了,夜光杯這種東西卻只能看不能有。
而青姑……隨隨便便就甩出來一對!
青姑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衝跪坐在腳踏上的少年抬了抬下巴。那少年知機,起身乖順地坐到知暖身邊。
另一位就收手給二人斟酒,酒紅色的液體落進杯中,濺起一片流光溢彩。
是葡萄酒。
知暖眸色深了深。對面的青姑笑著說:“前些日子委屈韓郎了,今日特請你吃酒陪罪。另外,以後小五就是你的人了,任打任罵皆由韓郎處置。”
知暖還在看那夜光杯呢,聞言待要說話,只覺手指一暖,靠,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被那什麼小五含在了嘴裡。
對方半趴在她身邊,一邊吸吮她的手指一邊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那盈盈秋水般的眼睛彷彿在說:“您捨得不要我嗎,捨得嗎?”
知暖:…………………………
面無表情地抽出手,她拿起桌上半溼的布帕,一邊擦拭手指一邊說:“您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酒可以吃,人我卻不能收。”
青姑手託著腮,好奇:“為何?”
知暖說:“我答應過一個人,此生必不教別的男人碰我。”
“那可真是好生遺憾。”青姑這麼說,但臉上可沒一點遺憾的表情,甚至都沒有讓小五退下,後者仍可憐巴巴地望著知暖。
知暖受不了,看著青姑直接說:“讓他們退下吧,您既請了我來,想必已經有了決定,所以,無需試探我,也不要再浪費時間。”
雪停了,出太陽了,早些把人撈出來,也能早些讓他們回家。
青姑嬌笑,說:“韓郎真是直率人。”
揮了揮手,兩花美男退了下去。
知暖鬆了口氣。
她的表情沒有掩飾,惹得青姑又是一陣笑:“我現在是真的好奇,你是誰,又是從哪來的了。”
知暖淡笑接話:“好奇害死貓。”
這話很不客氣,青姑面色微微一變:“那我又怎知道,你在我這,會不會給我惹來更大的麻煩?”
“所以,我就是韓郎,你們也只把我當作韓郎,我可以保證,你們不會因我而惹上任何麻煩。”
拐著彎提醒她送男倌兒送錯了唄,青姑翻了個好看的白眼,輕輕嘖了一聲:“那如果,你沒能幫到我們玉鳳樓呢?”
“那我就在這待夠十五年。”
“一言為定!”青姑一下不懶了,伸手過來,要與她擊掌為誓。
知暖伸手和她拍了一下。
好了,盟約已成,青姑也不矯情了,直言道:“人我可以幫你撈出來,但有件事你得如實告訴我,那人的葡萄酒,到底是從哪來的?”
葡萄酒的利益很大,這回虧本虧得死,人出來,酒錢大機率是沒有的了,再透露自己會釀酒?
呵,知暖感覺自己這輩子會脫不了身。
所以,沉著臉,她想了好一會,才做出一副“你我已經是好盆友我也不騙你”的模樣,斬釘截鐵道:“我偷的……我家郎君的。”
頓了一下,她沒什麼表情地補充:“他要娶小妾,我氣不過,就把他攢的酒都偷了出來,跑掉了。”
青姑:……
青姑:……………………
她覺得她在胡說八道,但又覺得,她特麼說的可能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