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湧泉村嘛,不缺水,地也還多,所以村裡人口這些年發展得也不錯。
但與此同時,稅收也多,每年新糧未出,餓肚子的人家一大把。
知暖要請人幫忙,且就在家門口,莫說只請幾個,請十幾二十幾個也完全沒問題呀。
知暖聽得汗,也看出里長是真希望她能多請點人,便說:“如此,我那些荒地開墾也需要人手,若是您這邊能幫我請到人的話,我就一併把事做了。”
“此外,您也知道,我在此地無親無故,如今暫住鎮上,來往也不是很方便,請了人做工,這請吃飯不是很便利。”
里長還以為她摳門到一餐飯食都不提供,沉了臉正要說話,就聽面前斯斯文文的小郎君又說:“……不知將所請飯食折算成糧米可成?當然,菜錢我也會折算其中。”
她這話一落音,門口有個半大的男孩子猛不丁舉起手:“我行,我可以!”
聲音又大又響,把知暖和里長都嚇了一跳,後者忍不住斥道:“阿狗,你搗什麼亂呢?軒郎君建屋乃是大事,你個半大小孩,能做什麼?”
知暖被那孩子的名字囧了一下,阿狗,還挺直白啊!
不過想想她這身體的原名,阿雀,emmmm,半斤對八兩,沒什麼好說的了。
阿狗急了,扒開眾多孩子走進來,向知暖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用重重的鄉音拍著胸脯哇啦了半晌。
知暖大概聽懂了,跟里長確認:“這位小郎君說他能制泥磚,他家裡的泥磚都是他制的?”
里長聞言嘆了口氣,點頭說:“是。這孩子叫阿狗,是家中長子,前年裡,他阿爹被徵去營陵服役丟了命,丟下他們一家病的病弱的弱,這不,去歲冬他阿孃被凍病了,今年一開春,阿狗就在河裡挖泥制磚,倒也是有些模樣。”
怎麼能說“有些模樣”?他明明製得很好的好吧,阿狗著急,說又說不清,乾脆去拉知暖的手,要帶她去看。
里長怕他不懂禮數惹惱了人,起身要攔,知暖笑著說:“無事,我便隨這孩子去看看,至於請人幫忙的事,還請您代為尋人,我今日一日應該都在,若尋到了,可著人去我那地頭找我。”
里長應下,阿狗忙不迭扯著人跑了,搞得牙人家那位來幫忙趕車的兄弟陳二郎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
弄清情況後,也有些哭笑不得,乾脆將人喊上車,他們趕車去了阿狗制磚的河邊。
到地方一看,小傢伙制的磚還真不少,河邊曬了有幾十方,另外還方方正正壘了有兩堆半,都是曬乾的,用稻草蓋著。
知暖掀開看了看,泥磚製得大小一致,幹得也很徹底,又看那阿狗一臉的期盼……到底硬著心腸問:“你一日能制多少磚?”
她也是急建房的,入冬以前必須裝修好住進去,如今已經快五月了,時間很趕,真沒有多少慈善的餘地。
阿狗比劃著:“五十塊,能有的。”
當然,主要也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就地取材,這地方就那麼大,每天挖泥,曬泥,再製模曬乾,五十塊,再厲害的大人也就這水平了。
怕知暖聽不明白,阿狗還現場制磚給她看,是真的很努力在爭取了。
知暖看著衣著簡陋身材瘦小卻努力跟她爭取的孩子,嘆了口氣,招呼他:“好了,你不用忙活了,我請你幫我制磚。”
考慮到他家裡可能很困難,她又說:“我也不用你每天給我出多少磚,這樣罷,我就按塊買。”大概是前邊動盪太狠,本朝兩任帝皇都實行休民政策,糧食價格並不高,京城一斗米價不過十文錢,這邊主食是小麥和粟米,價格比京城要高,鬥米價格是十八文。
一斗換成現代是十二斤半。
知暖算著一個壯勞力,連米帶菜,一餐消耗約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