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此時正全身抽搐。
林疏清飛快地跑過去,對消防員說:“把他平放到地上。”
蘇南也趕了過來,看到這個場景,二話不說就從自己的兜裡掏出鑰匙和一塊手帕,他用手帕把鑰匙包好,及時遞給林疏清。
林疏清把東西放到男人的嘴上,防止他在抽搐的時候咬到舌頭。
在另一邊的蘇南在林疏清把手帕塞好後就蹲下來托住男人的腦袋,讓他的頭稍稍抬起,防止男人的嘔吐物回流進氣管。
這邊還沒搶救完,另一邊又開始喊他們了。
林疏清對蘇南說:“你顧這邊。”然後就跑開。
刑慕白和魏佳迪都在轎車那邊營救被鋼筋紮了的男人,轎車的車前蓋冒煙越來越濃,情況越來越危險,但男人身上的鋼筋還沒有鋸斷,而且男人的腿還卡在座位上。
但傷患的情況已經很危急。
林疏清過去後檢視了下情況,皺眉對刑慕白說:“失血過多,大腦缺氧,再這樣下去他就會陷入昏迷。”
她先給男人戴了氧氣罩,刑慕白和魏佳迪一人一邊,一個鋸鋼筋一個想辦法把男人的腿給弄出來。
因為砂輪和鋼筋觸碰摩擦,迸出火花,林疏清在刑慕白鋸鋼筋的時候用厚厚的溼紗布裹住男人的身體,防止他被燙傷,同時還不斷的用生理鹽水在男人的傷口附近進行降溫處理。
班長肖揚帶著幾個隊員正在對快要燃起來的汽車進行撲救。
蘇南那邊的傷患已經穩定了下來被戴上了氧氣罩用擔架抬走,只剩下了轎車這邊還沒解除險情。
車前蓋上的煙霧滾滾濃濃,還有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夾雜著火光,很是駭人。
幾個人都在和時間賽跑,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的重要。
幾乎都要暈厥的男人戴著氧氣罩疼的完全控制不住痛叫,卻還是顫抖著嗓音問他們:“我的妻子和……和兒子……”
林疏清飛快地說:“他們已經被送去醫院急救了,你別擔心。”
男人虛弱地點了點頭,眼皮一點一點地下榻。
林疏清在旁邊喊他:“先生?先生醒醒,你不能睡,別睡過去,撐住!”
魏佳迪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把男人的腳給挪了出來,而刑慕白滿頭大汗,喊他:“魏佳迪,幫我下。”
魏佳迪和刑慕白交換了個眼神,魏佳迪點了點頭,伸出戴著手套的手,特別小心地握住鋼筋。
刑慕白頭都沒有抬,他的目光專注地盯著砂輪和鋼筋接觸的地方,冷靜沉著地對林疏清說:“林疏清,幫忙扶好他的身體。”
“好。”林疏清的手抓在男人的肩膀上。
刑慕白的嘴唇緊抿,眼睛一眨不眨,透過防護眼鏡林疏清都能看清他的眼神肅穆而認真。
幾十秒的時間卻好像過了很久很久,林疏清不自覺地屏住氣,在親眼看到鋼筋被鋸斷的那一剎那她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
誰都沒耽誤,刑慕白和魏佳迪將男人側放到擔架上,和林疏清一起將男人運到了救護車旁。
隨後林疏清跟著救護車離開現場,刑慕白和隊友還在處理冒煙的轎車。
……
林疏清從手術檯上下來時已經快黎明,她疲憊地走在走廊,聽到路過的護士談論昨晚送來的那對母子。
“唉,可真慘,小嬰兒才六七個月大,就這麼沒了。”
“那個女傷者也……還沒到醫院就沒了氣息。”
林疏清:“……”
聽到這種訊息,說一點都沒感覺是假的,畢竟醫生也是人,但醫院每天都有這種事情發生,就像是楊啟華對她說的,見得多了,也就慢慢習慣了。
就算習慣不了,也得逼著自己去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