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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金闕離一出生,就註定了不會被自己這個母親喜歡……
她對他有太多的虧欠,可這些世界對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呢?
就金闕離準備轉身離去時,烏雅已經開始混沌的意識,卻又開始逐漸清醒了過來。
那個本該閉上眼的人,卻忽然掙扎著!
她努力睜開眼,用沙啞破碎的聲音對金闕離的背影開口喊道:“離開京城,現在就走!”
說這句話的聲音並不算大,卻已經是她用盡所有力氣喊出來的。
倘若兩國開戰,一個南疆人生的皇子,又豈能活的了?至於能跑多遠,便全是他的造化了……
說完後,雲妃這才淡笑著重重的垂下手,徹底失去意識。
……
雲妃歿了。
眾人對此卻沒什麼奇怪的,畢竟她都已經病了兩個月了。死亡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比想象的來的還要快些罷了。
金明帝讓內務府在宮中辦了一場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葬禮。
皇帝雖不曾來過,可雲妃靈前卻依舊跪倒了一大片人,哀哀慼戚地哭著。也不知是在哭主子,還是在哭自己。
更不知道這些人裡,有幾個是真心實意在哭的,又或者只是在逢場作戲,來演一演自己的純真善意。
金闕離到底是她的兒子,雲妃歿了,他還需得在靈前守上三天孝。期滿後,雲妃的棺木才會被送往妃陵。
看著跪在最前面的那個身影,後邊兒難免會有些嘴碎的宮女,愛壓低了聲音,掩耳盜鈴般地議論人。
“唉,你看快看前邊兒!”
“怎麼了?”
“你看七皇子,跪了那麼半天,一滴眼淚都沒掉過呢!”
“是啊……不過雲妃娘娘在是對他那樣,好像也怪不得他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啊!雲妃再怎麼樣,也是他母親。”
“就算雲妃的確待他不怎麼樣,可若是連親孃死了都不哭一下,我看這七皇子也是個沒心肝的……”
……
秦宿昔進宮來看小崽子時,正好就聽見了那幾個宮女膽大妄為的談話。
他沉默著走上前去,挨個冷冷掃視警告了一遍。
看的她們全都嚇得直冒冷汗,低下頭不敢再言語了,他這才轉身離開,去最前邊兒找他的小阿離。
金闕離又不是聾子,恰恰相反,他還專門習了不少年的武藝。
所以那些宮女的談話聲,早就全都一字不落的進了他耳中。
他轉頭看了一眼默默站在他背後,正試圖用自己那小身板給他擋太陽的秦宿昔,嘴角忍不住就揚了起來。
他垂下眼眸來,遮掩住自己內心的情緒,輕問秦宿昔道:“如果我哭不出來……丞相是不是也會覺得我是個不孝順的白眼狼?”
“別瞎說!”
秦宿昔皺起了眉,他忍不住揉了揉麵前那個因為身高差原因,導致他許久沒見著的毛絨腦袋。
揉夠了之後,才微紅著臉安慰道:“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好的。”
再說了,生而不養算什麼媽?小崽子以後跪他這一個乾爹就足夠了!
秦宿昔在心裡暗戳戳的想到。
雖然知道丞相說的這句話並沒有別的曖昧之意,可金闕離胸腔裡那顆原本靜如死水般的心,還是剋制不住地‘撲通’‘撲通’跳了個飛快!
壓下自己那滿眼的笑意,他接著得了便宜還賣乖道:“其實……我或許比不上丞相心裡想的那麼好。說實話,若不是有條例在,我今日甚至都不會跪在這兒。”
這句話金闕離要是在如今這個年代說給旁人聽,只怕要被人明裡暗裡的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