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裡全然是恐懼,看不到一點光亮。
甚至……連求饒都不敢。
安依依抿了抿唇,伸手想要看看陸欣的傷,但女孩下意識縮澀,躲開了她的觸碰。
大眼睛中閃過惶恐,卻不敢說一句話。
安依依收回手,站起來,對旁邊的保姆說:“拿醫藥箱來。”
原文中的後媽從不怕陸謹元,因為陸謹元時常半年不回家,對後媽不關心,對陸欣也不關心。
如今後媽已經進門兩個月,兩個月以來,陸謹元從沒過陸欣半句。
從在看小說的時候,安依依對陸謹元的印象就已經跌到谷底。
管生不管養的男人,也不配稱為男人。
聽到安依依的話,大家都不明所以,看了看陸欣,又看了看情緒好像已經恢復正常的安依依,其中一保姆猶豫了一下,小跑著去拿醫藥箱。
安依依往房間走,邊走邊說:“拿了醫藥箱,把欣欣一起帶進來。”
說著頓了頓,“另外,儘量不要和我提陸謹元。”
因為書裡的劇情,安依依已經對這個後媽和陸謹元厭惡到骨子裡,厭惡的人,當然能不想起就儘量不想起。
免得想多了生氣,折壽。
陸欣已經被保姆抱到懷裡,身子不再顫抖,進房間之前,安依依轉身,看到陸欣從保姆懷裡扭頭,一雙水潤的鹿眸看著這邊,小心翼翼又帶著難過。
安依依心裡一顫。
作為一本虐文,文中除了陸欣以外,基本是全員惡人,她從小到大,壓根沒受過什麼好的待遇。
或者說,陸欣的世界是純粹的黑暗,就連身邊兩個真心為她著想的保姆,也會在今天之後被辭退。
就算是這樣,長大後的陸欣也依舊善良美好,但也因為太善良,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欺負。
安依依不想再評價什麼聖母不聖母之類的花,假如不是慨他人之慷的偽聖母,那聖母這一詞的本意,就是神聖美好的。
安依依再次轉身,進了房間。
既然她來了,就不會讓陸欣重蹈覆轍。
保姆帶著醫藥箱很快就進來了,身後跟著陸欣,小小一隻的露出小半張臉,有些害怕和縮瑟。
她們都不知道安依依想要做什麼。
保姆大著膽子,剛剛眼裡的憤怒悉數隱藏,只有抗拒還在,低著頭,“太太,欣欣也不是故意惹您生氣的,要不,您原諒她吧。”
安依依接過醫藥箱,從中找出酒精和棉籤,讓陸欣過來,回答道:“我為什麼要原諒她?”
話音落下,保姆愣了愣,一愣安依依沒有不耐煩和辱罵,還愣明明她看上去沒有責怪的意思,嘴上卻說不原諒。
卻見安依依一邊讓陸欣伸手,幫她在傷口上塗抹酒精。
破皮的傷口很少,酒精塗抹上只能感覺到舒爽的涼意,小陸欣眼中的恐懼少了點,正又聽安依依語氣柔和地說:“沒做錯事的話,是不需要得到原諒的,欣欣,你覺得你剛剛有做錯事嗎?”
小陸欣被問的不知所措,說話的聲音細如蚊吟。
“我,我不知道……”
她本就膽小,如今越發怕安依依,說話聲音就更小。
以往的後媽就看不得她這樣的畏縮樣,總會罵得更帶勁,但安依依看著,只覺得疼惜。
小陸欣乖巧,哪裡又做錯了什麼,那後媽看她不順眼,正遇上心煩的時候,說打就打了。
安依依又給傷處抹上膏藥。
“剛剛是我脾氣不好,是我錯了,欣欣你沒錯,不應該是你求我原諒。”
一邊說,安依依看著小陸欣懵懂而柔軟的眼睛,“應該道歉的是我,對不起欣欣,剛剛我衝動打了你,你願意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