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堯把手背到身後,那本來是項鍊的,當時他不肯戴,最後時雲琛說要是不喜歡可以當成是手鍊。
那是時雲琛暑假的時候,去寺廟求的,是一份祝福,最後他還是收下,過長的紅繩戴在手上時會多出一截,「玉墜有點涼,我放家裡了。」
「對不起,我…」時雲琛覺得自己剛剛的態度太強硬了,「我只是…」
「沒事的,你送了禮物,我既然收了就應該好好珍惜。」上一世那個玉墜最後是被付明軒摔碎的,這一世方柏堯實在沒辦法再繼續戴著那個玉墜了。
「謝謝。」時雲琛彎著眼笑了,「再見。」
時雲琛的家離方柏堯自己的家不遠,這段路還是他第一次陪對方走,他其實不該這樣做的。
他的這些行為在模糊兩人之間的界線,不管時雲琛是不是本人,對著那張臉他都不可能再有任何感情了。
可他只要一想到時雲琛會消失,就很難受,有種心臟被人狠狠拽住了的感覺,有些喘不過氣。
明明知道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可他就是想做點什麼,不然他根本定不下心。
回去後,方柏堯聽到隔壁空置了好幾年的房子突然傳出了聲響,他朝著開啟的門往裡看,只看到幾個身著搬家公司工作服的人。
這是要來新鄰居了嗎?只希望是個安靜的。
半夜再次被噩夢驚醒的方柏堯,爬起來把家裡所有帶紅色的東西都扔了,有紅色圖案的水杯和掛畫、有紅色印花的拖鞋毛巾抱枕套窗簾,甚至連以前用紅筆寫的筆記都一起扔在了垃圾桶裡。
忙活了一通後的他精疲力盡的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空曠安靜黑暗的房間讓他想到了那個倉庫。
他起床把家裡的燈全部開啟,躺在床上還是無法睡著,他猶如困獸般在家裡來回走動。
第二天,脖子傳來的痠痛與寒冷喚醒了他,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居然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連忙起身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隨後才看到彷彿被小偷洗劫過的房間。
他煩躁地揉了揉額頭,經過這兩天有意的剋制,白天他看見火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沒想到晚上的自己會那麼偏激。
他並不打算屈服於自己的恐懼,慢慢的把東西一樣樣的放回原位。
可是接下來該幹嗎呢?
手機的鬧鐘響了起來,到上學的時間了,可現在的他根本沒有上學的心情,高三了,還有半年就要高考了。
這樣關鍵的時候,他卻很迷茫,上一世他循規蹈矩二十八年換來的是什麼?
這一世該怎麼活?
時間隔得太久了,一整天的課聽下來他只覺得頭昏腦漲,他現在的狀態根本就應付不了那場考試。
晚自習下課後,時雲琛先離開了,他知道對方是不想在他沒找到答案前,讓兩人走得太近。
時雲琛一直都是個很有分寸的人。
他剛出校門,就被何淺追了上來,「柏哥,你真的不想見逢叔嗎?」
逢叔?他猛地回過頭,他怎麼把自己的父親方昀逢給忘了,根據前世的記憶來,方昀逢回來應該快一個星期了。
何淺的家離學校步行要二十分鐘,所以對方騎了單車,他回頭看著她問:「他給你打電話了?」
方柏堯的聲音繃得很緊,何淺以為對方生氣,連忙說:「沒有,他給我爸媽打了電話,想問問你的態度,我聽到了,覺得覺得你還是應該見他一面。」
方柏堯知道自己的反應太過激了,緩和好情緒後才說:「好,我考慮考慮。」
「考慮?」何淺驚喜了一瞬,連忙說:「好的,你慢慢考慮。」
方柏堯回到家,癱在床上又陷入到了上一世的回憶裡,高考結束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