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
賈璉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保持著最為高的敬意。
而這位坐在大堂之上的男人也容不得他不去尊敬。在自家那位混不吝的父親離開賈府之後,賈母固態萌發之下是這位過府將自家那位在賈府之中饒是他父親都需要忌憚幾分的祖母給壓了下去。
把玩著鐵球,在這些日子的將養之中勉強從之前的虛弱之中生出了幾分血肉的男人那雙幽幽的眼睛愈發像是一隻正在恢復健康的狼王了。賈敬看著自己手中的牛繼宗的名帖,臉上露出的笑容愈發燦爛,就像是等待了許久的釣魚人終於看到魚兒上鉤了一般。
突然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自家伯父的想法的賈璉縮了縮自己的脖子。
這些日子,賈璉可是看清楚了,在往日的外事之上他的八面玲瓏在將他們賈家乃至京城之中那些勳貴的行動算的死死的父親、伯父的面前什麼都不是。那可以稱之為圓滑的東西擋不住自家父親那以力量為佐證的堂皇陽謀,亦擋不住自家伯父那一展開便註定淪陷的陰謀。
“伯父~”賈璉再喚了一聲之後,便躬身等待著自家伯父做決定。
“你父親可是給我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啊!”
在沒有回應賈璉的問話,將自己手中的拜帖放下之後,賈敬起身,在一旁的侍衛上前為這位穿著便服的男人穿上了一件拜訪他人才會穿的衣服之後,這個身上領著京營指揮使的職位的男人嘴角滿含戲謔。
“不過,迎春丫頭給他帶來的難題更為巨大!”
想起了前不久賈璉所迎接的男人,賈敬想起了自家赦弟那對於自家閨女的寶貝態度,他就有一種想要笑的感覺。
那個傢伙可以說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本來答應小姑娘帶她們入江湖,結果,因為不放心江湖之中有什麼混賬會吸引她們,所以,自己偷跑。結果,小姑娘驚才絕豔,她的廢柴哥哥攔不住自家妹子的出走。本來,只是出走,還是可以接受的。偏偏小姑娘在出走之後還帶回來了一個小夥子,說是自己心悅那個小子,真是不知所謂!
在唸叨到這裡的時候,賈敬的眼眸之中所升騰起來的寒意一點都不比賈赦之前見到上官鴻的時候少。畢竟,賈敬也有一個閨女。
“……”
賈璉沒有回話,只是將自己的腦袋低得更低。
他作為子侄輩,他不敢,也不想要插足自家父親和伯父的博弈之中,更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踏入這血腥的廝殺之中。再者說,子不言父醜,自家父親的荒唐,整個京城都知道,但是,誰都可以說的時候,他,賈璉不能夠提上一嘴。
看著那個縮成一團的臭小子,賈敬也是沒有一點好氣地瞪了一眼這個如今還算是看得過去的寧榮二府的襲爵人之一。
明明承襲了那個莽撞傢伙的部分兵法,性子卻怎麼也改不過來的膽小。不過,對於襲爵人來說,賈璉這般性子才是最好的。
惟願吾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這是一位父親對於孩子的囑咐。
當然,在賈敬的眼中也是世家挑選自家家主的條件。
勳貴世家,不需要太聰明,不需要太智慧,需要的只是對於時事的愚,不要被那些有心人所利用,保持最為基本的沉默,不發表任何言論,安安靜靜自然會在家族的助力之下一步步地走上公卿之位。
看著那個似乎是已經猜到一部分的賈璉,賈敬樂呵呵地抖了抖身上的衣袍,在衣袍已經變成最為舒適的狀態之後,他才施施然地走出了宅邸。
“好了,這是你父親的謀算,但是,如今你父親不在,到底還是需要你這個襲爵人知曉的。”
“跟上便是,伯父又不會吃了你。”
賈璉看著自家敬伯父那張微笑的笑容,露出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