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粘杆處奏報,下屬東西二廠皆有訊息傳來,在前線兵敗資訊傳入京城之時,牛繼宗已經派人聯絡賈敬。”
沉默半晌,看了一眼伏案批閱奏摺的當今,張寅還有資訊想要說,但是,又擔心這些日子根本沒有休息好的當今扛不住這份重擊。
當今感受到了張寅的眼神,抬起頭。
那即便是太醫特別調製的藥物和藥粉都無法徹底掩蓋皇帝眼睛周圍的青黑告訴著這位當今小時候的伴伴如今當今的疲憊。
“還有什麼事,一併說了,不用擔心朕的身體。”
“那只是朕給那些人的表象,要不然,牛鬼蛇神怎麼出來?”
當今的眼睛只是在張寅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就重新落到了面前的奏摺之上,手中的硃筆也沒有半刻停歇,在那奏摺之上或是圈,或是點,或是書寫,或是通篇塗紅。當今在這個時候才感受到了他作為皇帝那一根硃筆斷蒼生之命的權力,才能夠感受到那份生殺予奪的快感。
“另外~”
張寅停頓了一下,在確認當今的狀態還算可以之後,他才將自己收到的訊息的剩下一部分說出。
“前線傳來的情報之中有言,這一次的潰敗似乎有九邊那邊異族的手筆,但是,因為當時錦衣衛搜尋賈赦,粘杆處監察百官,一時沒有查清楚何人放那些傢伙入關!”
“奴才已經下令讓他們加派人手一定要查出幕後黑手是誰!”
當今沒有顧及自己手中還拿著筆,一巴掌拍下,可怕的龍氣一瞬間化作了猙獰的巨龍盤踞在了這個御書房內。可怕的掌力只是一瞬就將皇家獨有的金絲楠木的桌案給拍成了碎屑。
奏摺,一本本地落在當今的腳邊。
但是,當今已經顧不上這些所謂的奏摺了,他的眼眸之中有無盡的寒意生出。
“何人?”
“何必去思考,無非就這些人會這麼做。”
當今怒極反笑,嘴角所勾勒出來的笑容卻沒有半點笑意。
“不用去查何人,九邊戍邊將領估計都有份,還有那些之乎者也的文臣,他們估計也在裡面摻和了一筆,應該還有那所謂的世家,那些在開國之初就被太祖打壓得只能夠夾緊尾巴苟活的傢伙終於出手了。”
“盯死那些傢伙,一有資訊就把東西傳給賈赦,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完全不在意自己之前可是狠狠算計了賈赦一把,險些逼得賈赦去死的當今毫不猶豫地將那位即將步入九邊的男人當成了世界上最為鋒利的屠刀,樂呵呵地準備用這口屠刀將阻礙他宏大計劃的傢伙給宰了。
“太上皇那邊~”
張寅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就已經後悔了。
自從陛下的白犛軍從賈赦那邊得到了賈赦所開創的功法之一後,他們這位陛下的氣息每一次見面都比上一次見面深沉,比之前更為強大,甚至最近已經強到連張寅都看不透他們的陛下已經成長到何等的地步。
但是,從現在壓迫在他身上的氣勢來看,張寅可以肯定的事情就是如今的陛下才是整個皇城之中的最強者。
剛才陛下的虛弱,真的如陛下所言,不過是偽裝罷了。
當然,強大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當今獲取力量的代價是當今那對於權力的追求愈發強大,強大到已經不允許太上皇這三個字出現在他的御書房裡面,強大到已經在朝堂之上以一身氣勢就將文臣武將升騰的氣息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將朝廷內外幾乎打造成了他的一言堂。
而他,張寅,剛剛犯了忌諱。
幾乎是瞬間,在當今還沒有說什麼的情況下,張寅瞳孔微縮,他迅速跪倒在地,在五體投地的情況下,將自己全身上下的氣息盡數放開,任由當今那霸烈的氣息不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