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曦遞給他一杯水,目光平靜地望著他,「我只給朋友榨果汁,您請將就一下吧。」
說著往沙發邊走去。
沈言勛靠在料理臺邊,遙遙看著她坐下,「我現在連朋友都不算了?」
「我上次說得不夠明白嗎?」貝曦給剛洗的手抹上護手霜,「我們現在的關係,應該叫陌生人。謝謝你幫我搬箱子,如果你要酬勞我可以付給你。」
「嗯。」沈言勛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是得付酬勞。」
貝曦剛喝進去的水差點噴出來,一臉驚恐地望著他:「你認真的?」
「我沒開玩笑。」沈言勛攤開手,「不多,一百塊就行。」
「……」貝曦懶得搭理他發神經。
「我可是從早上守到了現在。」沈言勛抬頭望著天花板,嘆道,「幫你拿外賣,幫你守箱子……一百塊,不算多吧?要按我以前的時薪……」
「你等等。」貝曦突然想起來點事情,「你真的把沈氏拱手讓人了?」
沈言勛低下頭,扯了扯唇,「在他們看來不過是物歸原主。」
貝曦想起爸爸那些年沒日沒夜地加班,週週出差頓頓喝大酒,她知道沈言勛也是一樣,跟她結婚後那段時間,她看得清清楚楚。
沈氏這些年表面上摧枯拉朽似的壯大,背後有多艱辛她都知道。
「還有就是。」沈言勛頓了頓,望著她,有點小心的試探,「我現在沒地方可去了。」
「……」
「你知道,我只是沈家的養子,雖然父母疼我,入了族譜,但自從母親和爺爺去世,父親生病臥床不起,那些人都巴不得把我趕出去,把位子還給他們沈家人。」沈言勛嘆了一聲,「現在他們如願了。」
「你既然入了族譜,那就是列祖列宗承認的。」貝曦捧起杯子放在唇邊,熱氣蒸騰得眼前有點模糊。
沈言勛走到沙發旁,對著她坐下。
「祖宗承認有什麼用,現在他們也不會從祖墳裡跳出來。」
貝曦努了努嘴,不禁為他抱不平:「那你豈不是白給他們幹了那麼多年。」
「也不算。」沈言勛望著她,溫柔地笑了笑,「我有幸認識你爸,遇見了你,上天也算待我不薄。」
貝曦眸子微微一顫,別開眼。
「我現在沒地方可去了,沈家不要我,之前住的房子也是公司的,現在他們非得收回去。」沈言勛低下頭,嘆著氣,樣子十分可憐,「小曦,我知道現在跟你說這話不合適,但我實在是沒別的辦法了,我能不能暫時……」
話音未落,只聽見啪地一聲,面前茶几上出現一張金色的銀行卡。
「我把那套房子賣了,這裡面是一部分的錢,大概有五六百萬。」貝曦一本正經地說,「你拿去用吧。」
沈言勛嘴角抽了抽:「……」
「不過現在不比以前了,你別花錢大手大腳的。」貝曦十分認真地叮囑道,「剩下的一部分投資在工作室,一部分我買了理財,暫時都拿不出來。你要是花完了,就沒有了。」
沈言勛把卡推回去,「其實用不了這麼多……」
貝曦搖了搖頭,再推給他:「房子我本來就受之有愧,給你這些我也安心了。」
「其實……」沈言勛望著她,欲言又止幾秒鐘,然後一個字一個字認真道:「其實我不需要錢,真的。」
貝曦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沈言勛微微傾身,彎起唇角,「我就需要一個睡覺的地方。」
「……」
「你能不能收留我?」
「……拿著這張卡滾去住酒店不然我打電話叫保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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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著這麼拼吧?」段行舟坐路邊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