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裡,江影璃過的很苦。
每天干最累的活,動不動就要捱打,被所有人欺負,罵他是魔族走狗,好幾次都是白昔雲過來救得他。
而顧璟西,只能遠遠的看著。
偶爾有一次,江影璃累的倒在地上起不來,顧璟西冒著被富貴兒處罰的風險,變幻出漫天的螢火蟲。
給在黑暗中絕望度日的江影璃帶來一絲希望。
螢火蟲環繞在他周圍,他用手指接過一隻,情難自禁的呢喃著:“師尊,是你嗎?”
是不是你一直在我的身邊?
讓我在黑夜的雪地裡也感覺不到寒冷。
江影璃抬頭環視四周,除了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並無其他。
他失落的低下頭,到底是他多想了。
他的師尊對他失望至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江影璃垂眸看著手指上的螢火蟲,強顏歡笑了下。
能有幾隻螢火蟲作伴,也算是他在漫漫長夜裡唯一的慰藉。
顧璟西又看了江影璃幾眼,戀戀不捨的回了琢玉。
他不能在這裡待太久,不然會惹人懷疑。
至於他剛剛再次違規,富貴兒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轉眼江影璃在寒泉九天待了一個月。
白昔澤終究坐不住了,他想把顧璟西弄到天宮來,但卻沒有理由。
於是,他給孚玉下了藥。
一夜之間,帝后病重在床,外傳皆是感染了風寒。一道靈陣下到了琢玉,希望顧璟西能來探望他。
顧璟西掛友深切,沒有多想的去了天界。
但他刻意避開了帝君,直接去了孚玉的寢宮。
見孚玉病情好了許多,顧璟西松了口氣。便喝了兩盞果茶,聊了些家常話。
一個時辰後,顧璟西從孚玉寢宮離開,卻在剛出門後,聽見了轉角處的異常聲響。
“誰?”顧璟西揚聲問道。
悶了半晌,江影璃才畏頭畏腦的從牆的另一邊走出來,表情像做賊心虛。
他聽說師尊來探病帝后,就偷偷的站在孚玉寢宮窗下,只想遠遠的看顧璟西一眼,他就心滿意足。
可卻換來顧璟西的冷眼相看:“你怎麼從寒泉九天跑出來了,還不快滾回去!”
“師尊,我只是想你了,想來看看你。”江影璃勉強彎著唇角,似乎想討好顧璟西一般。
他想走近一些,奈何被顧璟西厲聲呵斥住:“別叫我師尊,我沒你這個徒弟。”
江影璃的笑容石化在臉上,木訥的頓在原地,表情一點點變得麻木,渙散,傷心欲絕。
顧璟西不忍心去看他。
“師尊,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嗎?”
江影璃越是哭,顧璟西就越反感:“對,能滾多遠滾多遠,省得髒了我的眼睛。一想到你對我的齷齪心思,我就噁心。”
顧璟西痛恨的把話說完,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多給江影璃一下,轉身走出了庭院。
江影璃很想追出去,但是他不敢。
他怕顧璟西跟他徹底決裂。
江影璃順著宮殿外的擎天柱滑坐在地上,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流下來。
他頭一次感受到這麼無能為力。
就算被三界唾棄又如何,只要顧璟西相信他,只要他一句話,說喜歡他愛他,他就能立馬帶他遠走高飛,遠離紅塵。
從此與他歸隱逍遙,任憑世俗也阻撓不了他們。
但現在,顧璟西一句厭惡,打破了他所有的底氣,讓他從肆意桀驁的少年變得膽怯,懦弱,如喪家之犬。
不敢再坦露心聲,只敢在心中偷偷的問一句:師尊,我們真的沒有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