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上心。
第二日先著人過指揮使府打聽了一回,說沈澈還在,她便沒去探望芳純。到了第三日,聽說沈澈一早便回上京去了,清圓才命人套了車過去。
從長廊往西,一路上邊走邊問周婆子,“今兒皓雪姑娘可來?”
周婆子道:“來了,不單今日,昨日也在。”
清圓站住了腳,“昨日都使不是在府裡嗎?”
周婆子澀澀笑了笑,“是,是在呢。”可架不住人家要來,既到了門上,總不好往外轟。
清圓長長嘆息,這麼著可就不妥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夾在人家夫妻之間,算怎麼回事!
所以去時留了份心,沒叫人通傳,到了外間正聽見裡頭喁喁低語,皓雪道:“要是我,就算再要緊的事,也要放一放才好。姐姐滑了孩子,生死攸關的大事,人家只陪了一日,就這麼一走了之了,我瞧在眼裡,也替姐姐不值。當初他上雲中求親,姐姐二話不說,拋家舍業的跟他來幽州,他既知道姐姐孤身一人,就該愈發體諒。小事上頭且不論了,如今這麼大的事,也是說走就走,倘或姑父知道,不知怎麼心疼姐姐呢。”
芳純自然要替丈夫周全,氣息幽幽地說:“殿前司那麼大的衙門,公務鉅萬,他走了兩日,不知屯下多少差事去……”
“公務再多,也不及姐姐要緊。姐姐真是好性兒,外人只說你過得風光,竟不知道里頭這麼苦……”
清圓聽不下去了,到這會兒是真的應證了自己先前的猜測,這姑娘並不衝著他們夫妻和睦來。芳純正是脆弱的時候,現在不開解她,一徑地給她添堵,細想起來,真可說居心叵測。
她走進了裡屋,淡聲道:“皓雪姑娘不知道殿前司的差事,也應當知道官場上不進則退的道理。他們直接聽令於聖人,不同於其他官員五日一休沐,只要聖人有令,不管是正吃飯還是正睡覺,立起來就要走,這是皇命,不是兒戲。這府裡伺候的人不少,再說都使還託付了我,不管芳純姐姐有什麼事,或是吩咐下人,或是著人傳話給我,都是不相干的,不必都使日日守著。我也知道,姐姐受了這麼大的難,總要丈夫在身邊才安心,料著都使回了衙門會再告假的,姐姐不妨等他兩日。”一面在芳純床前坐下,一面軟語開解,“殿帥那日來請期,定下了日子二話不說就往上京去了,我瞧他掌心裡全磨出了繭子,想必近日官署裡有要案亟待辦理。等忙過了這程,他們都會回來的,這陣子我多來陪陪你,你有什麼心事,只管和我說罷。”
芳純嘴裡應著,臉上還是愁眉不展的樣子。這回丟了孩子,對她的打擊太大,不管怎麼勸慰,她都是怏怏的。
人總有鑽牛角尖的時候,就像吃了迷魂湯,好話聽不進去,壞話卻聲聲入耳。皓雪因清圓那幾句反駁尷尬不已,芳純唯恐她下不來臺,少不得兩下里說合,便道:“你不必替我擔心,你要籌備婚事,自己也忙得很,我怎麼好意思再勞煩你。橫豎我這兒有皓雪呢,有她陪我就成了,你只管張羅你自己的事吧。倒是我,原該幫忙的,如今竟躺在床上下不來了。”
清圓聽出了她言語間的推脫,還是更相信孃家人。這皓雪分明在挑撥離間,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這樣看來只好作罷,到底人家的家務事,自己還未過門,不便過多幹涉。
從西苑裡出來,清圓慢慢走在木作的長廊上,已然入了秋,風裡也有了絲絲涼意。
周嬤嬤在邊上亦步亦趨跟著,“姑娘,可要往咱們自己府裡瞧瞧去?上京有人孝敬了老爺一架紫檀大插屏,才運進府裡來。”
清圓說不必了,只是低低吩咐她,“嬤嬤替我多留意西府吧,二太太眼下身子不好,耳根子也軟,別叫有心人鼓動了,回頭再鬧得家宅不寧。”
周嬤嬤一點就透,“是,我明白姑娘的意思,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