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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擁擠的人潮,他坐在馬車裡,透過雕花的車窗,密切地注視著她。
今日是佛恩寺每月的禮佛日,人來人往,好生熱鬧。
寺廟門口,數不清的小攤小販盡情地吆喝。
有賣香燭的,有賣草帽的,有賣肉串的還有憑著手藝給香客們寫悼念詞的。
青衣晃著蘇霓兒的袖擺:“小姐,那邊有賣糖人的,好多人排隊呢!”
蘇霓兒笑:“給你買一個?”
青衣使勁點頭,主僕兩人便排到了隊伍的最後方,長長的一串,比賣香燭的隊伍還要長。蘇霓兒也不急,反正都出來了,何時回府不緊要。
排在她們前面的是個衣著樸素的少年,背影寬厚、身量高大,後頸處的面板黝黑。
少年一直低著頭,把玩著手裡的銅錢,無聊的時候也不說話,吹個口哨,將手裡的銅錢拋上又落下,很是自在。
就快排到蘇霓兒了。
賣糖人的老闆晃了晃瓷碗裡所剩不多的薑糖,對蘇霓兒以及後頭的客主們說。
“對不住了啊,今日準備的少了。這位小哥是最後一份,後面的就不用排隊了,改日再來吧。”
少年丟給老闆幾枚銅錢:“咱今日運氣可真好!來個孫猴兒,多謝!”
賣糖人的會根據客主的需求,用糖絲製作外形各異的糖人,多是繪本里出現過的人物,活靈活現的,全憑賣糖人的手藝。
沒買著糖人的客主悻悻散去,有小孩哭鬧的,被大人拽著走了。
青衣很是沮喪:“小姐,也不知下回來這裡是幾時”
青衣比蘇霓兒小了兩歲,正是活潑貪玩的年紀,好不容易出府一趟,排了這麼久的隊,沒買著糖人委實有些失落。
蘇霓兒不忍,嘗試著和前面的少年商量。
“小哥,能把這個糖人讓給我麼?我可以出雙倍的價錢,謝謝你了。”
少年頭也不回,“不行。”
蘇霓兒又道,“那請問怎樣才能讓給我呢?要不你出個價?”
少年不耐煩了,轉過身,“你們這些小姑娘,怎地為難人呢?我等了好半天才”
少年頓住,怔怔地盯著蘇霓兒瞧,片刻後,往後退了一步,蹙著眉梢,再次打量起蘇霓兒,神色很是奇怪。
被外男這樣不加掩飾的直視,多少有被冒犯,更何況在人來人往的鬧市,若是被有心之人胡編亂造,壞了名聲可不好。
青衣氣沖沖擋在蘇霓兒面前:“不讓就不讓!誰許你這樣瞧我家小姐了?登徒子!”
少年被兇了適才意識到失禮,惶惶然收回眸光。
恰好他要的小糖人做好了,他順手將糖人遞給蘇霓兒。蘇霓兒沒反應過來,少年便將糖人強塞到蘇霓兒的手心。
“給你,不要錢。”
言罷少年就走了。
剩下蘇霓兒呆愣愣地望著少年消失的背影。
青衣還以為是自個的“嚇唬”起了作用。
“還算他是個人,曉得賠禮!”
蘇霓兒卻笑了,將糖人拿給青衣:“莫要這麼說。你該感謝人家,白得一個糖人呢!”
青衣吐了吐舌頭,挽上蘇霓兒的胳膊。
主僕兩人隨著人潮進了寺廟。
寺廟門口對面的香樟樹下,陸衛青放下車簾,從馬車裡走下來。
少年將一份案冊交給陸衛青:“陸大人,這是您要的。”
少年是狗子,因陸衛青的介紹和安排,在大理寺尋了份差事,現下是陸衛青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