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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娘這回真病了。
前前後後來了三個郎中,說是殷娘進食單一、營養不良,加之氣血攻心,心急造成咳血。
眼下不單單是心病的事,是身子拖乏了,得好生將養著,興許才有些活頭。
郎中還沒走,蘇霓兒的眼淚就簌簌往下掉。
殷娘屏退了外人,就留下蘇霓兒和陸衛青伺候,捉了兩人的手,掏了心窩子話講。
“娘知道你們不願意,可你們這樣假裝應下,又不成婚,無非叫我開心一段時日,並不是真的在一起。娘很傷心。”
許是得了大病的人都分外脆弱,殷娘神色慼慼,拿出一張帕子掩面,哽咽道。
“兒大不由娘。管嚴了,說我固執不開化;不管呢,娘過不去心裡的坎。”
殷娘說這些的時候,全然沒有一個母親的威嚴,盡是推心置腹、字字如針,扎得蘇霓兒心尖尖都在疼;
一旁的陸衛青低垂著根根分明的長睫,掩下眸中愧疚的情愫。
蘇霓兒不忍,喚了一聲:“娘。”
殷娘擺手,背過身子,不再看兩個孩子。
“以後你們不用裝了,娘不再勉強你們。”
蘇霓兒猛然抬頭,“娘!”
殷娘抹了抹眼角,聲淚俱下。
“只求你倆走得遠遠的,在我死前都不要回來了。”
“娘!”“娘!”
蘇霓兒和陸衛青同時一驚,生怕殷娘做傻事,哭著央著說會好好過日子,再不會像上次用膳時那樣氣她。
可無論他們說什麼,殷娘就是不聽,獨自進了臥室,只留下一道孱弱的背影。
恰好清袂尋過來了,陸衛青讓何媽媽好生伺候夫人,又看了眼哭哭啼啼的蘇霓兒,微張著涼薄的唇,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
陸衛青和清袂去了後院的小竹林。
小竹林裡,清袂抱拳行禮。
“薛家的貪i腐案子正在調查的關鍵時刻,少爺今日動了薛少,是否需要屬下提前知會國輔大人?”
國輔大人是陸衛青的教導先生,是當今朝中大臣。
八年前,陸衛青能順利逃出東宮,少不了此人背後的推波助瀾;而陸衛青能在上京有今時今日的成就,和國輔大人關係極深。
此次薛家貪i腐的案子,便是得了國輔大人的授意。
照說這種地方上的小人物,不值得國輔大人花心思,真要沒收家產充公,朝廷也富不起來。
可國輔大人不僅管了,還讓最得意的門生親自跑一趟。
陸衛青:“不急,有人會告訴他。”
清袂想想也是。
“屬下有一事不明,既然國輔大人要徹查薛家,為何還要親筆寫下書信,讓薛少參宴?”
國輔大人千金的及笄宴定在本月十六,陸衛青需得處理完薛家的案件再回京覆命,覆命後還得參宴。
從時間上來看,薛少根本不可能去上京,更不可能參宴。
說來也是巧,國輔大人千金,竟和纓兒小姐同一天生辰。
陸衛青冷笑,眸光如鷹般銳利,似一頭被困在籠中的惡獸,迫不得已收起鋒利的爪牙,卻早已看透一切。
他抬眸看向蔚藍色的天際,心中思緒飄得很遠。
“你很快就知道了。”
陸衛青將自個的令牌丟給清袂,“先去薛家查兩天,拖一拖。”
眼下最緊要的是解決母親的心頭大患,再這麼耗著,也不是個事。
想起母親硬要塞給他的人,陸衛青如山的眉緊蹙。
“讓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
陸衛青問的是纓兒。
清袂:“小姐在遇到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