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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手心裡發出淺淡的光芒,從他指縫之間往外溢,密密麻麻的痛楚從心口處蔓延,一寸寸侵佔整個胸腔,無法止住。他知道,這兒一旦疼起來,就毫無辦法,只能硬生生地熬過去,熬到不疼的時候。
他從前不覺得自己是怕疼的人,可這種心疼之感,卻遠比那些外在的傷處難熬。儘管難熬,秦絕有時候會想,這樣也挺好的。
好像他疼一些,她便應當會覺得痛快一些。儘管這只是他所以為的。
額頭一層層薄汗往外滲,秦絕想起今日在折雲殿中,他有一個大膽的念頭。想從那些書裡,找到一個辦法,讓明月重新回到這世上。比起魂飛魄散,他忽然覺得,倘若她只是轉世失去一切記憶,不再記得他,也不錯。
倘若她失去記憶,一世世輪迴,他可以一世世去找她,陪著她,直到她終有一日再愛上他。只要她活著,遲早會有這麼一日吧。
可是現在,她死了,不僅死了,連來世都沒有。
秦絕手中的拳頭握得更緊。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自然法則。世人都知道,秦絕自然也知道。可是他現在偏偏不想遵守這天道。
或許,從早的時候,他便已經不想遵守這天道了。他不願意遵從天道的安排,與明若結為道侶。現在亦不想遵從天道的安排,讓明月死,他偏想讓明月活。
但在折雲那兒,他沒找到。沒找到,並不意味著沒有。世上這麼大,總能找到的。在此之前,他還有些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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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與明若解除師徒關係?”滄海真人捋了捋鬍子,有些不解地看向面前的人。他這趟出關,靈力與修為又上了一層樓,只是性子似乎也變了些。“她是你的弟子,你若要與她解除師徒關係,與她說一句便可,怎麼還要來找我?”
秦絕跪坐在竹蓆上,微垂著頭,說:“我來,是希望宗主將此事告知松陽宗上下。”
他要讓大家都知道,他與明若不再是師徒,他的徒弟,只有明月一個。
秦絕眸色微暗,握著杯子的手慢慢收緊。
滄海真人頓了頓:“這倒也是不難,只是為何要如此?鶴微,我總覺得你此次出關,有些不同。可是因為明月的事?”
秦絕抬起頭來,微微笑著搖頭:“沒什麼,宗主多慮了。”
滄海真人雖然感覺有些奇怪,可鶴微是他最出色的徒弟,自幼時起便不曾需要人操心,他最清楚自己要做什麼,絕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因此,擔心誰都不需要擔心鶴微。
“你沒事就好。明月這孩子……”滄海真人嘆了聲,“她雖做了些錯事……”
“她沒有。”秦絕打斷滄海真人的話,語氣篤定地反駁,“那些事,並未有證據證明是她所為。至於她選擇跳輪迴鏡一事,不過是她受了委屈,不願再受這些委屈罷了。”
滄海真人再次一怔,看著秦絕,沒有說話。明月既然已經身隕,那些事也不必要再追究下去。
還未等滄海真人開口,秦絕已經說話:“宗主,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你對了,我近些日子要出趟門。”
“好,你去吧。”滄海真人看著秦絕的背影,心頭那股異樣的感覺更甚,但終究壓下去,疑心是自己多想。
從宗主峰離開後,秦絕徑直下了山,離開了松陽宗,御劍往魔界的方向飛去。
他要找樓棄算賬。倘若不是樓棄從中作梗,明月身上怎麼會有一縷魔氣,倘若沒有那縷魔氣,又如何會引發後面那麼多事端?
如此想著,秦絕身上殺氣更甚。不問天感知到主人的意圖,也震顫起來。
這些時日,魔界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樓棄養好自己的傷後,便開始吞併其他魔修的勢力,他生而為魔,修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