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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風快步走向琴房,門沒有關,外邊的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裡邊情形。
年輕男子坐在鋼琴前,並未看樂譜,金色的朝陽灑落,他姿態放鬆地閉目彈奏,任音符自白皙修長的指尖跳躍,連成動聽的樂章。
身邊有人走過,少年走了過去,將擺在鋼琴前的原創樂譜抽回手中,望著彈奏不歇的年輕男子,神色變幻莫測。
他低頭一行一行地掃著樂譜,再次確定:一處錯漏都沒有。
少年疑竇叢生,他沒有急著問,而是坐到了一旁,沉默地傾聽。
這人技巧比他精湛,感情表露上也比他自然流暢。
少年微微闔眸,沉浸在樂聲當中,暖色的日光為他柔軟的微卷發鍍了層金,冷厲盡去,反而流露出靜謐無聲的溫柔。
曲終,少年像從一場美夢中驚醒,渾身又帶上了刺。
你怎麼會這首曲子?他問。
曲漾停頓兩秒,像在尋找合適的措辭:你教會的。
少年皺眉,他才將這首曲子創作出來不久,不可能有除他之外的人見過樂譜,他也沒有那個閒心去教別人。
但這無關緊要,少年目光冰冷,等曲漾直起身離開後,指尖微動,隨即也坐在了鋼琴前。
曲漾則是去了窗邊,望了眼下邊正對的小花園,一扇一扇地將窗戶推開。
金子風點著腳尖,悄悄地飛快挪到他身邊,神秘兮兮地問:大偵探,你今年一千多歲了?
嗯?曲漾接著開窗的手一頓,還真是。
裝就裝到底啊,你這一承認我可就不信了。
隨著幾扇窗戶被推開,溫和的春風吹進,裹挾著玫瑰、薔薇等花瓣的清香。
這裡不必以常理推斷,不管是哪個季節的花朵,都在這個春天開得極美極妍,引來一隻小麻雀撲閃著翅膀,歡快地飛進琴房。
它在曲漾的頭頂盤旋一週,隨後興沖沖地朝少年掠去,嘰嘰喳喳地落在琴鍵上,等少年迫於無奈停了動作,柔軟的身軀又飛起,最後緩緩停落在少年指尖。
少年低頭望著它,許久未曾說話。
金子風覺得他這位偵探朋友還真不一般,頗有高深莫測的味道,在那位手上不知道多少條人命的小伯爵跟前混得如魚得水,在二層四處轉悠。
彈琴、沏茶、午休、賞玩古董、翻閱書籍
他就權當是生前最後的狂歡了。
這份快樂沒有持續多久,臨到下午,管家便從樓上下來,木著一張臉告知攻略者:私人醫生來了,小伯爵要檢查身體,你們可以回去了。
並且囑咐他們,最好是用過晚飯回到房間不要再出來了。
幾人依言聽了,少年則被管家帶走,暗色窗簾被春風吹得像是旗子吸張,陰影投落,他們依舊是沒能看到少年的影子。
少年跟著管家去往樓上,他腳步停頓,回頭望了一眼,只一眼,便轉回頭繼續拾級上樓。
一天時間過去,金子風對他的恐懼已經消下去了不少,反倒是隊長、筱雨四人,見他走了明顯鬆口氣。
他們一行四人往住處走,將曲漾兩人排除在外。
可算是走了。
這小伯爵可真邪門,身上沒一點人樣,不會真是鬼吧?
我也感覺可能是你們還記得規則是怎麼說的嗎?每天晚上都會有人變鬼,這個有人可能並不僅僅指一個,我覺得昨天晚上除了小丙變了,還有他。
對,我昨天注意過,那時候他有影子的,一夜過去就沒了,太詭異太突兀了,人怎麼會沒有影子?他肯定是鬼。
金子風和駱城他們兩個負責的小伯爵,你說他們會不會
別嚇人啊你,應該不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