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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步踏來,從容的步履之間是迫人的氣場,壓得鬱澤喘不過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死衚衕外的最後一絲光亮都被曲漾的身形遮住。
鬱澤驚恐地看著曲漾將視線移到了他手下的攝像機上,春風般和煦地問:這麼喜歡拍攝嗎?
他目光依次掠過那些簇擁著鬱澤的人,一向溫潤的眼中諷意十分放肆,又問:你們呢?也喜歡嗎?
突然就冷得戰慄了一瞬,鬱澤強作鎮定,摁下了按鈕。
他只有一個人,你們怕什麼?給我上!
十來個青年躊躇了下,直到其中有幾個染了頭髮,身上沒穿校服的拎著鋼管,狠厲地罵著衝上去,才鼓起勇氣一擁而上。
新手村一身白板裝備的菜雞來推滿級世界boss了。
0641不忍再看,為這些祖國的大王花們點蠟致敬。
等0641再睜開眼,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人,俱是昏了過去,只能偶爾聽到倒嘶冷氣的聲音。
宿主正往鬱澤那裡走過去。
哐!
攝影機被鬱澤大力擲出,曲漾頭稍稍一側,輕易地避過,攝影機近乎是貼著他臉橫擦過去,撞到牆面,摔在地上。
鬱澤一步步後退,而曲漾步步緊逼。
那腳步聲彷彿踏在了人心裡。
直到最後鬱澤被逼到死衚衕的最裡邊,他瞳仁裡似乎還倒映著剛才的畫面。
慘叫聲不絕,鋼管揮在皮肉上的聲音鈍重,敲打著他的耳膜,眼前彷彿成了人間煉獄,而曲漾身上沒有一絲髒汙血跡,笑容弧度分毫未變。
鬱澤不自覺弓了腰抱頭蹲下,挨在腐臭的垃圾桶一側,心臟快從胸膛破出,他身心冷得戰慄,那根弦緊繃著到了崩潰的邊緣。
眼前陰影罩下,沒有半點灰塵的白色高幫鞋在他跟前站定,他感覺曲漾居高臨下俯視著他,隨後也蹲了下來。
雪芒一閃而過,迅猛刺來,卻在半空中被攔截。
鬱澤手裡是一把水果刀,鋒利得反光,刀尖直指曲漾,然而此時他卻被曲漾卸了胳膊,手臂在半空頓了片刻後,軟軟垂下。
哐啷。
那刀掉落在地,又被曲漾拾起。
鬱澤喘著粗氣目眥欲裂,在黑暗中閃動著幽芒的刀尖逼近了他眼,停在距離他不到半寸的位置。
曲漾笑意不達眼底,如剛才一樣問:這麼喜歡刀嗎?
氣氛沉抑著,0641覺得,如果自己也像人類一樣有呼吸的話,怕是要窒息當場。
那種對心神、靈魂、神志的壓迫足可以逼瘋一個膽小怯懦的人。
那刀離人很近很近,偶爾還會觸碰眼皮、眼瞼,削掉睫毛,可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深深刺入你的眼睛,你全部心神都凝聚在上邊,卻更加明白自己身為魚肉對刀俎的無力。
如滅頂潮水的恐懼,說不清是對刀尖刺入眼睛的劇痛的,還是弱小對於茫然的未知的。
最後,0641看著那刀停懸在那裡,宿主始終穩穩持著刀,一句話都沒說,而鬱澤先是破口大罵著威脅,最後轉為痛哭流涕的祈求。
曲漾平靜看著他,鬱澤心情的跌宕都與他相隔。
彷彿角色調換,原劇情中葉初身上的一切都報應回了鬱澤身上。
這窄巷很暗很暗,卻好像照進了天光白日。
曲漾腦海裡,原劇情的情形浮現一瞬。
遭盡拳打腳踢,渾身染血的少年倒下,鋼管砰砰打在皮肉上。
那血究竟是舊傷暈染開的,還是從皮開肉綻的新傷裡汩汩鑽出的,沒人知道。
又有人將他拉起來踹彎膝關節,死死按著他頭,迫他跪下。
一片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