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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木偶戲過半,曲漾方才回頭,一副恍然想起的模樣,拿出一隻傀儡放到桌上,食指抵著,一點一點推至直勾勾盯著傀儡的左恆源跟前。
剛剛忘了,這是約定給你的傀儡。
那是一隻精緻的女童傀儡,笑意盈盈的弧度與曲漾嘴角的弧度一般無二,三十六根線垂落在身側,是典型武者所用的一類傀儡,細線韌性極高,可以輕鬆地纏繞在手上,沒有系在尋常傀儡師操縱用的一根木棍上。
左恆源呼吸加重,這是他夢寐以求的。
問書閣是儒道名門,在沿海一帶名聲遠播,擺在江湖上也就只是個二流門派。
眼前這隻傀儡,是助他打破百年僵局,更上一層。
左恆源將傀儡小心收起來時,手都是顫的。
多謝曲兄,多謝,多謝。
便是賠了門派上百年的底蘊進去,又能怎樣?有了這隻神乎其神的傀儡,左恆源自信能夠力戰數個一流高手而不落下風,帶領問書閣走上巔峰。
周遭的氛圍都似乎受這興奮感染而熱烈起來,活像是著了火,左恆源好半天都只重複這一句,平時嚴肅矜持的儒士臉上狂喜與謙卑交織。
曲漾淡淡看著,那層薄霧襯得他頗有點隔岸觀火的意味。
過了會兒,門外傳來輕輕的一聲響動,左恆源方才冷靜下來。
他斟酌半晌,遲疑道:曲兄說要找一位合適的衣缽傳人,可恕在下愚鈍,不知道這合適的標準在何處。
來了來了!
坐在曲漾肩頭的0641猛地站起,門外等候的幾人隔著門板聽到聲音,也不禁激動起來。
曲漾適時地向椅背一靠,傀儡師骨感修長的手搭在了下巴上,聞言他的目光終於從下方的傀儡戲上移開,落到左恆源身上。
光是用言語形容,或是憑空想象,我也不知標準在何處。
左恆源壓抑著即將往上翹起的嘴角:不如這樣,曲兄你看在青城幾日,我的幾位弟子對傀儡戲興致濃厚,也向木偶戲班的師傅請教,學了那麼一兩手,不如就讓他們幾人去當引玉的磚石。
也好。曲漾點點頭。
左秋棠隨幾位師兄一齊進來,她望向那位面容模糊不清的人,莫名覺得有幾分熟悉。
也許,這就是天生投緣吧。她緊了緊手中的傀儡,亮芒閃爍的一雙黑眸透著野心。
而左恆源卻在看到她手上的傀儡時,釘在了原地。
這和方才曲漾給他的那隻,一模一樣啊
三十六根線,堪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表情
他心底咯噔一聲響,轉頭,果見曲漾也盯著左秋棠手中的傀儡看了半晌,旁人難以窺見他的真實想法。
問書閣弟子在院內演傀儡戲,只是為更好地熟練操縱傀儡動作。
在曲漾跟前時,他們要拿出運用傀儡殺敵的本事,於是兩相以傀儡對決廝殺。
這些年輕人終究不是很熟練,比之修補傀儡的老師傅嘲諷的那些為利而來的年輕人還要不如,一隻只傀儡造型兇相畢露,而實戰上倒真像綿軟無力的小白兔。更別說招數了,堪稱是漏洞百出。
發揮出這樣的超低水準,除了本身只抱兩天佛腳的技術生疏外,其中也不乏受曲漾的影響。
他依舊維持著手託下巴的姿勢,慵懶地靠在椅中,冷然地看著他們一個個忐忑不安地上來出醜,什麼表情都沒有,壓迫感卻如同一把重錘,咚咚咚地敲人心裡邊的鼓。
左秋棠是壓軸出場,對手是最為勤奮刻苦的大師兄。
她的手指撫摸過女童傀儡的臉頰,低頭望著傀儡時,有一種頗為親切的感覺,彷彿這隻傀儡真的活了起來,依賴地蹭了蹭她的手,無害純真,無論她下達什